偉岸男子輕輕抬起那女子綁好的左手,輕輕地擱到了她的身前,長長地嘆了口氣,緩緩起身,朝方承天深深一揖,道:“在下李向榮,多謝二位救子之恩,敢問二位恩人大名?”
方承天本以為他要解釋眼下的事,卻不想他不僅不說,竟還問起了自己和師父的姓名,方承天不想失了禮數,趕緊抱拳回了一禮:“在下方承天,這位是我師父玄塵。”
“玄塵?!”李向榮一臉驚訝,霍然瞧向玄塵,看了半晌,忽然搖了搖頭,苦笑道,“果然是玄塵神醫!想不到我李向榮如今不僅沒有用,居然還成了瞎子,竟險些連神醫都沒認出來。”
“哦?”老者疑道:“難道你曾見過老朽?”
李向榮拱手道:“多年前,曾有幸遠遠見過神醫一面。”
說完,李向榮又瞧了瞧方承天懷中的小寶,喃喃道:“小寶,你也算是有福之人,今日竟有緣相識玄塵神醫,爹爹也就放心了......”
“嗯?!”方承天皺眉思忖片刻,緩緩抬頭,突然臉色一變,猛地瞧向李向榮,大喊道,“等等!!”
只見那李向榮早已躍到那女子身邊,將那女子擁入懷中,雙眼一閉,提起手掌,猛地擊向自己額頭。
突然,衣袂帶風之聲驀地響起,只見一條人影如疾風般奔向李向榮。
“啪”的一聲,李向榮的手掌準確地擊中自己的眉心,然而他卻并未感覺到痛,不由睜開雙眼,只見一只瘦骨枯干、皺紋遍布的手,穩穩地握著自己的手腕。
李向榮順著這只手向上望去,只見一個須眉皆白、削瘦清癯的老者,正面帶微笑,看著自己。
老者嘆道:“你這是何必呢?”
李向榮也嘆道:“神醫你這又是何必呢?”
方承天長舒了口氣,走到李向榮身前,皺眉道:“你若就這樣死了,你可曾想過小寶以后該怎么辦?”
李向榮苦笑道:“我死了,小寶有你們照顧,可小慧......她一個人在下面孤苦無依.....”說著,他低頭瞧著懷中的女子,滿臉悲傷之色。
方承天長搖了搖頭,嘆了口氣,目光緩緩地移到那女子身上。
突然,他發現那女子右手中的白布巾上似乎有字,驚道:“那條布巾上有字!”
李向榮聞言,低頭看了女子右手上的白布巾一眼,眼角的股肉突然抽搐起來,悲傷地道:“那是小慧死前留下的血書。”
“上面寫的是......”方承天隨口一問,猛然察覺不應該問,一臉歉意地道,“對不起,我.....”
李向榮搖了搖頭,從女子手中取出那條布巾,遞給方承天:“你想看便拿去看吧。”
方承天一臉尷尬,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他心里的確非常想看看布巾上到底寫了什么,是否與那女子的死有關,又是否與那只煮熟的手有關,他卻又覺得不太妥當。
老者嘆了口氣:“接著吧!”
方承天這時才接過李向榮手中的布巾,緩緩展開。
只見白布巾上寫滿了字---血寫的字!
許多字因為鮮血擴散,已變得模糊,不過依稀可辨。
方承天很快便將血書看完,頓覺鼻子發酸,不禁長長地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