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榮想過很多種可能,卻沒想到方承天竟要和自己結拜,不由怔了一怔,搖頭道:“不可!大丈夫恩怨分明,該報的恩,我李向榮誓死以報。”
李向榮曾是江湖中人,雖歸隱多年,但豪氣尚存,這一番話說得大氣凜然,方承天聽后,頓覺心潮澎湃,不由大聲叫道:“好!”
豈料就這么一個“好”字,竟定下了他與李向榮的主仆關系。
李向榮不由分說,朝玄塵、方承天叩了個首,起身后躬身道:“老爺、少爺!”
玄塵瞧了瞧方承天,輕輕搖了搖頭,無奈地嘆了口氣。
方承天登時怔了一怔,急道:“李大哥,我剛才說好的意思是......”
“承天!”玄塵打斷方承天的話,緩緩道,“既然向榮如此有心,以后大家便同行吧!至于向榮是奴是仆,全憑你心。”說完,玄塵瞧了方承天了一眼。
“全憑我心......”方承天皺眉沉吟片刻,瞬間便懂了師父的意思。
李向榮為了報恩,誓死要追隨他們,他們沒有必要拒人于門外,只要心中不當他是奴是仆,也就行了。
方承天點了點頭,對李向榮說道:“李大哥,既然以后要一起同行,我也給你說下我們今后的去向。”
李向榮恭敬地道:“少爺請講!”他其實清楚方承天剛才叫好,并不是同意自己的請求,但是只要能追隨他們左右,報答他們的恩情,是奴是仆,同樣也全憑我心。
方承天緩緩道:“這次師父帶我下山,主要是應下了師父舊友之子王仙芝大哥邀請,前往兗州投身義軍為軍醫......”
說到這里,他頓了頓,皺頭道:“雖然我們并不會上陣殺敵,但也危險重重,你帶著小寶,萬一有個什么......”
他雖然沒有將“意外”兩字說出口,卻與說了沒有什么兩樣。
李向榮聽后,卻滿不在乎地道:“如今這個亂世,我父子二人不管走到哪兒,都危險重重,所以去哪兒并不重要,只要能追隨在老爺、少爺身邊就好。”
話已說到這個份上,方承天自知此事已定,便不再多言。
李向榮將妻子尸體安置妥當后,看著躺在地上的那些“行尸”,瞧著玄塵問道:“老爺,這些人怎么辦?”
玄塵捋著銀須,吩咐道:“向榮,承天,你們看看哪些人還有氣息,先扶到一邊。”
“是,師父。”方承天抱拳應了一聲,便隨李向榮一道探查那些“行尸”的情況。
一查之下,有好幾個“行尸”已被打死了,李向榮不禁低頭自責道:“這些人與我為鄰數年,今日卻命喪我手,我……”說到這里,他嘆息一聲,神情酸楚。
方承天嘆了口氣,安慰道:“李大哥不必自責了。”
“承天!”玄塵淡淡地瞧了方承天一眼,“為師有些乏了,這些人便交給你醫治,以你如今的醫術,為師相信不會有太大問題!”
說完,玄塵走到方桌邊坐下,單手掙著腦袋,緩緩閉上了眼睛。
日已沉,月牙初升,方承天將那些奄奄一息的“行尸”擺成兩排,一個挨一個地觀察著他們的病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