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前,她是為女兒的這份狀態感到欣慰,此刻,似乎又多了一份理解。
做女兒的,為了追尋自
己的幸福,和一個男人開始新生活。當母親的,為了新生活,則要斬斷與一個男人之間的關系,直到成為“自己”。
有一種奇妙的自由,在千惠子的心間縈繞。
對中森明男來說,他的目標無比明確。要想方設法,回到清瀨的家里去。
盡管當初負氣出走時,擺出了一副從此不再回來的架勢,但現在變卦,也并不是件丟臉的事。
本來,清瀨的中森家,是他當年辛苦工作才蓋起來的,門牌上掛著的也是“中森”的姓氏。如果沒有他中森明男,那么,“中森家”也就不復存在。
從年輕時,就時不時離家不歸,過后再若無其事的回家,中森明男唯有在這件事上經驗豐富。
而他盡管一貫窩里橫,但自知理虧,又想要與妻子修好的時候,也能屈能伸,好話說盡。離家出走了一年多,再重回家里,面對著妻子那張無動于衷的臉,中森明男既不覺得內心慚愧,也并不感到惱羞成怒,只想把這一頁翻過去,能順利化解眼前的難關。
一千五百萬日元的債務,足以壓得向來膽小怕事的中森明男喘不過氣來。
債權人雖說和顏悅色,但話里話外威脅的意思,市井出身、年輕時也放縱自我的中森明男,不是聽不出來。
要是過去,中森明男還能硬撐著。但現在,研音那邊擺明了不再和他有私下的金錢往來,女兒明菜那里,用不著問,也知道她什么意思。
不僅如此,還有她那個當制作人的男朋友,也是個棘手的家伙。
中森明男離家出走以后,女兒明菜和年輕制作人交往的新聞才曝出,至今,中森明男還沒有見過女兒這個男朋友。
只在看周刊的時候,知道那是個挺有出息的制作人,還是唱片公司的社長。
年初,正月里,和小女兒明穗見面時,中森明男聽她說,除夕夜,那個制作人跟著明菜回了清瀨,千惠子對他歡迎的不得了。
聽明穗描述,是個挺神氣的家伙“但也挺不好惹的,待人可不客氣了。”
中森明穗還對著父親倒豆子,說起自己認識的朋友去參加那種聯誼會,在聯誼會上,見到過那個巖橋,聽得中森明男冷笑連連。年輕有為的家伙,哪還能指望他是什么生活簡單的人
雖說在兩個女兒之間,他向來偏愛這個小女兒。但聽著中森明穗發牢騷,中森明男還是在心里暗笑這個小女兒天真。覺得她渲染巖橋慎一是個風流家伙,多少有點大驚小怪。
不過,年紀輕輕,便已經是唱片公司的負責人,這樣的身份,令中森明男盡管沒有見過這個人,卻先已經對他略生出一絲畏懼。對著這么個厲害人物,中森明男擺不起譜來。
雖然他是女兒的男朋友,但中森明男先覺得這個人不好惹。而這一次的事,也果真印證了他原先的猜測。
這筆一千五百萬日元的債務,被債權人捅到了狗仔那里。周刊的記者,甚至還曾找到中森明男本人,詢問他此事是否屬實。
當時,中森明男雖然回避了采訪,說“無可奉告”,但在心里,多少帶著一絲竊喜。心里想著,等到記者把這件事報出來,事務所也好,明菜本人也好,總不能坐視她的名譽因為父親欠債而受損吧到時,問題便迎刃而解。
卻沒想到,研音竟然真的就坐視不理,沒有伸手支援。
不僅如此,在拒絕了中森明男的求助之時,一向負責跟中森明男打交道的那個經理,還向他透露,這筆欠款的事,周刊原本是要進行專題報道,但被那位巖橋桑壓了下去。
“那位巖橋桑態度強硬,要求務必把報道壓下去。他本人對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