難道說,這婚事,其實是孫女兒自己求來的
“恭喜謝大人,恭喜郡主”陸偃待謝知微和謝眺起身,道了一聲喜,他撫了撫衣袖,淡聲道,“天色不早了,本座還要回去復命,就不久留了”
“等等”謝知微忙道,她瞥了陸偃的手一眼,“陸大人,請稍候片刻這么晚,還勞煩陸大人親自跑一趟,無論如何,請喝杯茶再走”
米團公公在一旁驚得同手同腳,普天之下,除了皇上,還真沒有人敢如此強勢地留督主喝茶。
只是,剛剛轉身的陸偃停下了腳步,他回頭看了謝知微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雙妖魅的眸子明眸生輝,不染而朱的唇瓣上閃動著燭火的流光,格外明艷動人。
謝知微給杜沚使了個眼色,杜沚快步往后院去了,陸偃重新回到了原位坐下喝茶,謝知微坐在他的右手邊,手里拿著圣旨,目光不時朝他的右手滑去。
陸偃渾身不自在,好在杜沚很快就來了,謝知微接過了杜沅拿過來的紗布和藥膏,朝陸偃伸出手來,“陸大人,你的手受傷了”
明亮的燭火之下,謝知微打開了陸偃隨意包裹的手,見掌心里被劃傷了好大一塊,不由得不滿地朝陸偃看了一眼。
陸偃低垂眼簾,眼睫毛如同一排小刷子一般,輕輕地顫動著。
謝知微幫陸偃清洗了傷口,好在傷口并不太深,她輕輕地將綠色的膏藥抹到了傷口上,用紗布幫他包扎好,在手背上打了個漂亮的蝴蝶結,這才將玉瓶遞給米團,“米團公公,一天兩次,傷口不能沾水,可千萬不能耽誤了。”
米團戰戰兢兢地接過了玉瓶,應下道,“是”
陸偃看了看手背上的蝴蝶結,又深深看了謝知微一眼,沒有說話,大步流星地朝外走去。
謝眺起身送了陸偃幾步,回過頭來,他只當沒有看到大孫女與陸偃之間的這份不尋常,而是指著左手下首的椅子,“坐,祖父有話要跟你說。”
謝知微當然知道祖父要問什么,照理,她應當主動跟祖父把這件事說清楚,可是,她要怎么說,難道說,她要跟祖父說,她是為了幫蕭恂才會答應這樁婚事的
“微姐兒,這樁婚事,雖算不上好,但方才,祖父心里也想過了,也不算太差。女孩兒長大了,總是要出閣的,一輩子在后院生活,最要緊的不是公公婆婆的喜愛,而是丈夫的珍重。”
謝眺一向覺得自家孫女兒聰慧過人,堅韌果斷,但細細一看,也只是一個十一歲的小姑娘,接旨之后,一直到現在都是懵的,心里不由得把皇帝的十八輩祖宗都問候了一遍。
議親議親,講究的是一個議字,他們這樣的人家,自然要把京里京外的世家扒拉一遍,實在是尋不出好兒郎了,才會考慮權貴,世家與權貴門不當戶不對,謝眺一向都很反對與權貴結親。
早逝的女兒就是個典型,雖說孫女兒比起女兒來,妥當了不止百倍,但哪一個給人家當媳婦的女孩兒不吃苦不受氣
更何況,蕭恂還是庶長子,在襄王府里的地位本來就很尷尬,而襄王妃還是商戶出身,將來孫女兒嫁到那邊去了,怎么過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