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姓胖子忙勸阻道:“少城主,不對,城主,別動怒嘛。”
“我沒動怒啊,”子修回答,又重申立場,“這也不是一句玩笑話。自由之城,有長老會就夠了,要什么城主,要什么執戈。”
城民紛紛請愿,表示自由之城離不開神農,離不開老城主,也離不開江侯。
偏偏有個別致聲音不合時宜響起:“有什么了不起的,不就是仗著家世顯赫,什么也不是。”
等察覺到子修目光,那發聲的少年又不自覺退后一步,小聲辯解:“自由之城,人人平等。”
龍且故意大聲嚷道:“李長老虎父無犬子,去年秋時募兵,李長老以兒子要子承父業教書育人為由,不入軍籍。”
少年微微色變。
姜獲麟譏諷那少年,道:“小子,原來你也是靠爹啊?”
子修注視李長老的兒子,不解道:“我以前在思考一個問題,為什么人有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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賤之分呢?比如我,不學無術,紈绔跋扈,偏偏走到哪兒都有人巴結。后來我想明白了,我祖上幾代人拼搏,憑什么輸給你讀幾年書?”
子修審視少年,笑道:“我來給你捋捋。
我是我家混得最差的,注定和華胥帝君無緣,但最起碼家里百里封地也足夠我揮霍。
我老子子蘭,同你爹一樣也是教書先生,夏天子少康和夏邑貴族子弟,都該喊他聲先生。
我祖父子丑,當過幾年華胥帝君,又來自由之城當一城之主。
我曾祖子律,不愿當樂官,同北狄廝殺,官至大將軍。
我高祖子樂,曾隨華胥帝君姜伯馳騁莽原,負傷后研習樂理,造五弦琴,制五音。如今天下最有名的樂師東郭五弦當年也是受我高祖指點,靠著一張五弦琴,一曲《袍澤》,位列夏王朝執圭,如今更是攝政王。
你說說,我憑什么不能囂張跋扈了?”
“囂張紈绔,是需要本錢的,而我恰好有,”子修拍拍少年肩膀,擺出一副居高臨下姿態,傲慢道,“說起來我和你是一類人,只是我的本錢大些,自然底氣足。你叫什么名字來著……算了,一個小人物,懶得記。”
少年身體顫抖,顯然惱怒至極,恨不得同子修分生死。等聽到子修連自己名字也不想聽,緊咬嘴唇,慘笑一聲。
“是個男人的話,別怕死,去黎明要塞同狄人廝殺一場。”子修洞悉少年心思,無非是有得罪一個人,結一樁仇,這些年結仇挺多,也不差這一個。
“好,”少年深深凝視子修一眼,離別時振振其詞,“我會揚名塞北。”
少年沖出人群,與一位中年擦肩而過。那位中年風塵仆仆,從人群中擠出來,招呼道:“帝子,我來遲了,勿怪,勿怪。”
“曲正,你知道你來遲了?害我在這兒受裁決呢,”子修朗笑一聲,道,“各位長老,該說的我都說了,我也不在自由之城留多久,不過以后肯定還會來,告辭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