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夏汭留了三日,一切妥當后,子修踏上歸途。逆流而上,木船未必合適,加上隊伍規模龐大,于是改走旱路。
武去疾自然履行承諾,除了借給子修的歐匠和五十銅匠,還派了一隊軍士護送,王賀搖身一變成了百夫長,騎著高頭大馬在前頭帶路,好不威風。
子修這架馬車,是賈仁送的,子修也沒客氣。倒是江月嬋對賈仁頗有意見,畢竟她最痛恨這種人。
老舟子這回不當車夫,跑到另一輛馬車上和歐匠扯皮。子修總不好讓江月嬋駕車,只好親自當車夫,沿著華胥河一路北上。
晨曦正好,江月嬋問道:“不跟二妮道個別?”
“不了,她舍不得,我也舍不得,”子修搖頭,他刻意沒驚醒二妮,免得徒增傷悲,唏噓道,“人這一生嘛,就是和一個個人相識,又和一個個人分別。”
江月嬋鄙夷問道:“想起你的西陲了?”
子修矢口否決,道:“我是說武去疾,我和他自幼相識,關系好得不得了,你看,人家履行承諾送了歐匠和這么多銅匠不說,還額外贈送一隊人馬。”
提到正事,江月嬋也沒和子修計較,一臉雀躍,有了夏汭的銅匠,自由之城的戰斗力將會再提升一個層次,也有足夠的底氣迎接北狄狼騎的沖擊。
只是,江月嬋瞥一眼和老舟子吵得不可開交的歐匠,眼神復雜。武去疾只答應借半年,早晚要還的。另外,王賀帶那一隊軍士,說是護送,其實更多的是不放心,畢竟五十銅匠不是小數目,歐匠更是夏汭的寶。
子修洞悉江月嬋的心思,笑道:“憑本事借來的,為什么要還?”
江月嬋反駁道:“武去疾肯借,已經是人情了,要是不還,說不過去。”
子修還在大肆吹噓,說道:“我不光不還歐匠,連王賀帶著一百人也得留下,讓他賠了銅匠又折兵。”
江月嬋疑惑問道:“你們華胥不是最重禮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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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修笑道:“誰不護短,誰不自私?那是裝給外人看的,凡事總要走個過場,表面樣子要好看。你看我祖父,從華胥借人借物,最后把我家地都搭進去了。”
江月嬋噗嗤一笑,說道:“這就是為什么誰都尊敬老城主的理由。”
旋即,江月嬋收斂笑意,微微臉紅。
子修不經意回頭,與江月嬋四目交接,有些呆滯。眼前少女含羞,遠比中年美婦搔首弄姿更誘人。
撿來的桃子,能和初綻的桃花比?
江月嬋別過臉,偏偏子修不知好歹還盯著,有些不自在,隨便摸到一包草藥,有了話題,問道:“你的病,沒事吧?”
問出口,江月嬋又后悔不已,她用余光審視子修,后者果然誤會。
子修紅著臉辯解道:“沒事,你看我還拉得開一石半的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