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太高興似的。
阿克略加思量,臉上堆起笑容,“張家姑娘身子骨虛著。要不您往臨川侯府送些人參鹿茸并時令蔬果外加澹煙樓的點心怎么樣”
高儻仍舊冷著臉,語調和緩下來,“合規矩嗎”
您抱著人家不撒手的時候怎么不問合不合規矩呢阿克在心里唉聲嘆氣,面上不敢有半點懈怠,“過明路,又不是私自送到張家姑娘院子里。自然是合規矩的。”
高儻一張冷臉猶如冰雪消融,露出靦腆的笑容,“你趕緊去置辦。務必體體面面,不要失了武德衛的威嚴。”
不是。給心上人送東西跟武德衛的威嚴有什么關系阿松嘴唇囁嚅著,話到嘴邊生生咽了回去。由著大人吧。需要湯婆子暖被窩的老鰥夫是這樣的了。明明恨不能把所有好東西都給人家送去,偏偏要推到不相干的武德衛威嚴上頭。
說白了就是嘴硬
高儻又點了幾樣必須送的藥材和吃食,阿克一一記下便和阿松齊齊退出門外。
合上們,阿克吐出一口大氣。
“哥哥,辛苦你了。”阿松捋著痦子上的黑毛,滿眼同情。
阿克豎起手指放在唇邊,“噓小點聲。”拽起阿松手腕快走幾步,驚魂未定的向門口回望一眼,“大人耳朵靈著呢。”
阿松胳臂被他這一拽,黑毛連帶大痦子一起揪了下來,“我的痦子”阿松欲哭無淚,“團這玩意兒老費勁了。哥哥你瞧,都捏扁了。”
阿克恨鐵不成鋼的睨了眼阿松,“扁就扁了,一個痦子而已。再弄就是了。”
阿松委委屈屈應聲是,把扁了的痦子收進荷包里。
“得想辦法給女英雄送信。鄭神機使跟大人早晚得地上。”阿松抬眼去看阿克,“小黑不是你收著呢么你跟小黑念叨完了趕緊撒出去。要是晚了耽誤事。”
“我有數。”阿克拍拍阿松胳臂,“你回慶安坊包餛飩去吧。”
臨川侯夫人盯著陸老太太手上的鬼骨戒指看了又看。陸老太太強壓下上揚的嘴角,用戴戒指的那只手撫了撫抹額,“觀相師才給漲一兩銀子的俸祿。都不夠我們珍姐兒買糖吃。”
不是她平白無故顯擺。小張動了那個心思,她就得從旁敲打敲打。珍姐兒打進到陸府那天起,吃用就是頂頂好的。家底薄的伺候不起。不舍得在媳婦身上花錢的更是不行。
臨川侯夫人收回視線,笑說道“女孩子就該嬌養。”
聞言,陸老太太心里熨帖,“我們珍姐兒一點不嬌氣。去到桃仙谷學藝,不知吃了多少苦,才練就而今的這身本事。”
“陸五姑娘也算是熬出頭了。”大魏氏由衷言道“從今往后,陸五姑娘肯定越來越順,越來越好。”
這話她愛聽。陸老太太頷首,“承你吉言。”
“我們家的事兒,您想必也有耳聞。”臨川侯夫人在陸老太太面前沒有絲毫隱瞞,“小高吧,人長得端正,又是習武的,有把子力氣。”高儻求娶張娉婷風聲悄然流傳。但是沒有人會在大庭廣眾宣揚此事。畢竟事關天子近臣,以及重新獲得天子器重的臨川侯。
身為即將成為公主婆母的陸老太太已然收到風聲。不過,臨川侯夫人不提,她也不會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