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類會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他們看到的東西,但他們很多時候都看不到事物的真實一面,”厄托斯的聲音似乎很是感嘆,“傳說的前半段是正確的,我的活動導致了大范圍的毀滅——然而那并非我的本意。我無法控制自己的能量外泄,就如人類無法控制自己的器官運作和生老病死。對混沌游蕩者而言,風暴與火焰只不過是我們身體的一部分,然而在人類眼中,那些卻意味著毀滅性的天災……我曾經試圖勸誡那些貿然靠近的生物,可是交流卻止步于戰爭……啊,戰爭,那時候真的到處都是戰爭……”
郝仁心頭一陣臥槽:厄托斯其實是個和平主義者么?!
莉莉直愣愣地看著天上的大水母,突然冒出一句:“所以你跟那個‘偉大主宰’打架的真相是啥?”
“她突然出現在我面前,展現出了強大的力量,我意識到這是解決困局的機會,于是和她達成了共識,”厄托斯回答道,“我請求她幫我改變生命形態,以解除我在無意間對外界造成的破壞,就如你們所知的那樣——改變生命形態的方式就是肢解掉我原本的身體。”
海瑟安娜忍不住吐了吐舌頭:“……那個年代的整形手術口味真重……”
“所以你跟那個偉大主宰壓根就不是打仗嘍?”郝仁也萬沒想到當年的真相竟然會是這樣,愣了片刻才接上話,“那石板上記錄你們倆對著打好幾天是怎么回事?你們倆有來有回地扔球形閃電來著……”
厄托斯淡淡地說道:“那是我們在交談——不過對人類而言,這種交談方式大概確實有些可怕吧。”
郝仁:“……”
海瑟安娜繼續嘀咕:“那個年代的醫患溝通口味也好重……”
“原來是這樣……原來是這樣,”郝仁不知該露出什么表情,只能哭笑不得地嘆了口氣,“唉,人類記載的歷史總是被時代和眼光所局限,跟你們這些古代神仙們沾邊的就更這樣了。那么之后發生了什么?我看你這樣子應該是一直留在這座城的吧?為這么厄托斯城會被毀滅?這里的居民呢?那些石像是怎么回事?金字塔里的邪靈又是怎么‘墮落’的?”
面對這突然砸過來的一大堆問題,厄托斯的聲音卻仍然不急不緩:“那是很多年前了——當你們口中那個‘偉大主宰’終于幫我解脫掉那層無法適應環境的外殼之后,一些原住民便就地取材,用我的碎片開始重建家園。他們用我的覆甲制造兵器和魔像,用我的有機質制造藥物和生活材料,并在我的骨頭上建造了一座城市。我的靈體一直在他們附近游蕩,因為這種充滿活力的小生物著實令人好奇……而在游蕩了一段時間之后,我發現那位‘偉大主宰’竟然也從荒野里搬進了城市,這讓人更加驚訝,于是我就干脆把靈體依附在城市上,想通過觀察‘人類’這種短命小生物的活動來打發時間……
“最初的日子里,城市中的所有種族都相安無事,人類勤勤懇懇地工作,那些體型稍大一些的、被稱作‘獸首神’的部落領袖負責發號施令,而‘主宰’則住在市中心的大神廟里,作為這里名義上的最高統治者接受所有人的供奉。”
郝仁聽到這里忍不住打斷一下:“那個‘邪靈’還真在這里當了一段時間的‘城主’?大概有多久?”
“并沒有很長時間,大概幾十年吧,”厄托斯對郝仁的打斷不以為意,“而且她也從未真正‘統治’過這座城市,她大部分時間都只是在金字塔里沉睡,偶爾蘇醒也只是一個人自言自語而已。但不管怎樣,最開始的幾十年里這座城市還是和平的……之后情況就逐漸惡化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