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二死了,事情可就麻煩了,本來只是過失傷人,現在變成過失殺人,按律要刺配三千里,縣尊也沒什么太好辦法。”
許世秋暗里嘀咕,這是什么意思?難道紙不夠好嗎?已經獻上去了,還想索要什么好處?
“不過嘛,也不是全無辦法,苦主陳二家里只有個老娘,只要安撫好老人家不再上告,那自然就無事了,你可愿意?”
許世秋松口氣,原來是這樣的事,看起來這知縣也是個目光短淺之人,格局太小了,就這么點破事錢也不想出,光想著撈,他發自心底鄙視,表面上自然得附和,雙方商議半天,許世秋賠償一百貫了事。
這些錢也不知有多少能進那陳二老娘的腰包里。
大事已畢,余師爺才道:“小哥伶牙俐齒好口才,可曾進學?”
許世秋連忙道:“父親在世時,曾為小子開蒙,只是后來家道中落,小子又得了病,沒繼續進學,若是先生不棄,請受弟子一拜。”
余文亮方才與他一番交談,對他十分喜愛,雖然他年紀不大,只有十四五歲,卻聰明伶俐,思路清晰,說出來的很多道理就沒他這個老江湖也得反復思索后才能想明白,便起了愛才之心。
“哈哈,這怎么行?”
許世秋天天呆圖書館里,雖然不怎么社交,但又不是傻子,打蛇隨棍上的本事還是有的,連忙道:“先生請勿推辭,弟子已為先生才學所吸引,待弟子出去,束脩自然奉上,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余文亮被這馬屁拍得暈暈乎乎,許世秋又慣會演戲,一個公元十二世紀的老夫子怎么能擋住來自二十一世紀人的進攻,很快就真心喜愛了這個弟子。
余文亮道:“那造紙之術……”
“先生放心,造紙之術弟子自己琢磨出來的,早就想拿出來獻給縣尊,只是一直都沒有門路,待弟子出去后,自當全數奉上。”
余文亮道:“你小子倒是狡猾得緊,也罷,你不能留這兒了,我這就回去讓你娘子過來,一來給你送些銀錢,二來也讓他們收拾東西,隨縣尊回縣城去。”
許世杰晚上一夜沒睡,氣得哇哇大叫,早上起來想想怎么也不甘心,自己爹爹已經許諾肯定弄死許世秋,又動了歪心思,一大早便起床帶著幾個人去了許世秋的家里。
許文穎跟小妹正在做飯,準備給許世秋送去,突然闖入的幾個人把她們嚇得不輕,許小妹立刻躲在許文穎的身后,許文穎手里沒趁手的家伙,看到菜刀順手抓起來,擋在灶房門口,護住許小妹。
許世杰嘿嘿笑著走上前,道:“弟妹做飯呢,不知道有沒有我的?”
許文穎握緊菜刀,道:“你又來做什么?”
“許世秋要被判秋后問斬了,我來看看弟妹,許世秋沒了日子也得過不是,不如從了我,保證虧不了你,小娘子,意下如何?”
“你滾!”許文穎猛揮菜刀,虛砍一刀,許世杰往后退,伸手捉住她的手腕,豈料許文穎手腕一扭,反手捏住許世杰的手腕,用力往下一按,將他摔了個狗啃泥。
幾個仆役急忙沖上來,幾個人搶回許世杰,另外幾個人則去搶許文穎的菜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