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文穎揮舞著菜刀,死死檔住門口,地方狹小,他們竟然奈何不了她,雙方僵持住,正在這時,門外忽然傳來嘈雜的聲音,幾個衙役手持水火棍沖了進來。
許世杰立刻道:“你們快把她抓起來,她持刀傷人。”
衙役班頭看看他,也明白是怎么回事,不過上面有交代,這人不能出事,于是便賠笑道:“許公子,上面有交代,要把小娘子接去祠堂,見見許世秋,這事還是等上峰命令再說吧。”
許世杰狂喜,不由哈哈大笑,引得鼻子疼痛,又狂吸冷氣,嘴里叫道:“好好好,叫小娘子過去看看,快些死了心,哈哈,幾位兄弟定要照看好小娘子!”
班頭也不點破,嬉皮笑臉胡亂敷衍著,許世杰命人又打賞兩貫錢,班頭悄聲道:“許公子,待會兒可是要判了許世秋,您還不趕緊去搶個好位置?就在許家祠堂里。”
許世杰大喜,連忙道:“說的是,某這就去,多謝班頭。”說完帶著人興沖沖離開。
班頭這才轉頭對許文穎道:“許娘子,跟我們走一趟吧。”
許文穎臉色慘白,身子一晃扶著門框才沒倒下,許小妹哭得昏天暗地,班頭不耐煩,又連聲催促,許文穎沒得奈何,只能稍微安撫小妹兩句,跟著班頭匆忙去了祠堂。
進了祠堂許世秋囑咐她趕緊把田地先佃給胡大叔,家里也沒什么值錢的東西,把細軟收拾了,今日便搬去縣城。許文穎驚訝,詢問為何,許世秋道:“人往高處走,水往低處流,這里還有什么值得留戀的?”
許文穎道:“相公說的是,只是進了城我們怎么謀生?”
“這你放心好了,我自然有辦法,你先取一百二十貫錢送給師爺,一百貫是賠給陳家,二十貫那是送給師爺的。”
“啊?”許文穎有些不舍得,這么多錢,夠一家人安穩生活好多年。
許世秋笑道:“錢沒了可以再賺,要是人沒了,活著還有什么意思呢?”
許文穎點點頭,匆忙回去收拾。
上午過半,知縣林杼便在祠堂里擺開儀仗,審判許世秋。許世杰早早便來了,同來的還有其他幾家地主鄉紳的人,這也算是村子里的大事,衙役們站兩邊,中間擺上桌案,兩側放著幾張椅子,氣氛肅穆莊嚴。
此案事實清楚,陳二的幾個手下流氓、大夫、陳二的老娘、許世秋幾個人問完,許世杰左看右看,都沒發現許文穎的影子,心里有些納悶,不過也沒多想。
林杼驚堂木一拍,道:“許世秋打殺陳二致死一案,案情已問清楚,只是尚有幾處疑點,本縣須將犯人帶回縣城關押,仔細審問才可,來人呀,將犯人帶下去。”
許世杰蹭地一下站起來,“縣尊,他殺人的事實清楚,怎地不該秋后問斬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