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待誰拒絕,劍光耀動間,已是將這皮子整齊分成四份。
歸劍入鞘的同時,也收好了其中一張夔牛皮。
月天奴拒絕的話本已經到了嘴邊,見此情狀,也只好宣了一聲佛號:“那我就卻之不恭了。”
探手將屬于自己的那份夔牛皮拿走。
方鶴翎道:“我這么多年來東奔西走,一直都是馬前卒,手下實不曾有幾個兵。夔牛之皮再貴重,于我是明珠蒙塵。”
他笑著看向姜望道:“姜兄不知能否照顧一下,將此物以元石買下?比照市價五成即可……我確實囊中羞澀,缺了些資源呢。”
他這本是一種示好。
但姜望沉默了半晌,悶聲道:“我買不起。”
方鶴翎愕然之下,眼神又有些冷卻了。
在他看來,這無疑是姜望在拒絕他的示好。怎么,才說的期待以后并肩作戰、共戮張臨川,完全是騙人的嗎?
這才過去了多久?
我都這么逢迎你了,你還不給我留面子,用這么生硬的借口!
哪怕你說不喜歡,用不上呢!
你堂堂齊國高官,人稱姜爵爺!你掏不出幾百塊元石?
姜望看著方鶴翎難看的表情,一時也覺得冤枉。
恨不得把自己的儲物匣打開來自證清白。
他哪里是出爾反爾的人?
雖然并無可能和方鶴翎交朋友,但既然已經彼此締約,要共戮張臨川,那么至少在殺死張臨川之前,兩個人沒有必要以劍鋒相對。
錢囊中確實是很干凈!
“主要是我和姜大哥隨身帶的元石是為山海境準備的,這會倒是不便拿來交易。”左光殊在一旁適時笑了起來:“我說個法子,這位兄臺,你看成不成。”
他一邊收起來自己的那份夔牛皮,一邊說道:“夔牛皮這等寶物,向來有市無價,不好衡量。
不過它也只是原料,要將其制成戰鼓,還需要很繁瑣的工序,要找手藝精巧的匠師,才能物盡其用,不造成浪費。
而且山海境里的這頭夔牛,實力也無法比照遠古傳說。
比照今年七巧閣那支天象戰旗的售價,算一千顆元石,想來并無問題。
你說折算五成,并不妥當。雖然在山海境里出手不便,又有未必能帶出去的風險,但也不值當削價一半。
按七成來算,我看是合理的。”
左光殊條理清晰地說完這些,從懷里取出一塊方形印章來,細細擺弄了幾下,然后遞了過去:“兄臺持這枚印章,在左氏名下的任何一個產業,都可以提請兌付七百塊元石。當地如果沒有,也很快會為你調集過去。”
身為大楚小公爺,左光殊對這個世界冷酷的一面可能感受不夠深刻,但從小受到的教育,還是讓他很懂得如何處理人和人之間的關系。
此刻站出來說的這番話,既是維護姜望的面子,也沒有駁回方鶴翎的顏面,同時也是看得出來,姜大哥并不想占方鶴翎的便宜,沾什么人情,所以把價格說得明明白白。
用這個價格來交易。基本是誰也不欠誰。
方鶴翎毫不猶豫地接過這枚印章:“姜大哥我自是信得過的,這個價格也很公道。”
姜望并沒有說什么,只將另一份夔牛皮也收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