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張皮子,可以做四面戰鼓。
他心里已經分配好了。
一面鼓送龍川,他是兵道天才,戰陣精熟,最能發揮此物作用。
一面鼓送李鳳堯,鳳堯姐姐巾幗不讓須眉,雖然未親見其領兵之能,但能坐鎮冰凰島,已經足夠說明韜略。
還有一面送重玄勝,這胖子干什么都不賴,于軍陣也很有造詣。一直有勞他幫忙滅火,吃他的喝他的拿他的,回齊的時候,帶份禮物也是應當。
最后一面鼓,自然是送給晏撫。
這倒是無關于領兵能力……晏大公子還能讓送禮的人吃虧?搞不好就把另外三面鼓都賺回來了。
人情利益兩不虧!
“你也覺得奇怪吧?”王長吉忽然問道。
他問的是姜望。
因為姜望此刻的笑容很微妙,儼然有一種智珠在握的感覺,好像已經悟透了什么。
姜望愣了一下,從美妙的遐想里回過神來,沉吟道:“進入山海境以來,奇怪的事情太多了,王兄說的是哪一件?”
“你既然得到了凰唯真的兩門印法傳承,通過這件事確認了山海境的‘天意’。那想必也主導了兩位山神的死亡。”王長吉問道:“它們死后,尸體可有像這夔牛一樣留存?”
此刻,被剝了皮、取了元丹的夔牛尸體,像一攤鮮紅的肉山堆在那里。皮雖剝去,絕大部分鮮血卻還是鎖在肌肉中,不曾散開。
“倒是沒有。”姜望搖搖頭:“畢方的尸體被我燒了干凈。至于禍斗印……純粹是禍斗王獸贈予我的精血,它并沒有死亡。”
王長吉顯然也愣了一下。
這與他的認知不符。
想了想,又問道:“你再好好想想,畢方尸體真的是被你燒干凈的嗎?如果它被你燒得干干凈凈,那么你的畢方精血,又怎么能夠得以保留?”
姜望還確實有些迷惑了。
仔細一想,當時也就是三昧真火一卷,畢方就已經消失,原地只剩一滴精血。還真說不好是不是燒干凈的。
王長吉又道:“如果你再殺死一個山神,盯著它的尸體,你會發現,最后仍只會留下一滴精血。這就是山海境里,斬殺山神海神的收獲。它可以讓你獲得相應的印法傳承。這也是山海境的世界規則之一。”
“不對啊……”姜望皺眉道:“我們之前在凋南淵的時候,還見到過鳳凰九類中名為伽玄的那只鳳凰,它的尸體就停在我們面前。”
“第一,它并不是你們殺死的,山海境山神海神之間,有自己的一套秩序,與外來者參與的情況不同。第二,按照你描述的情況來看,它是生是死倒也未必。第三……”
王長吉看著烏云滾滾、大雪紛飛的天穹,嘆道:“世上哪有鳳凰九類,哪有伽玄?”
姜望仍是搖頭:“我親眼所見,絕不會假。”
月天奴在一旁亦強調道:“當時我和左光殊也都在場,那具尸體,確實是鳳凰無疑。”
王長吉擺了擺手:“我絕不懷疑你們的眼力,也不否定你們真的看到了伽玄。我說的是——在真實的世界里,伽玄本不存在。明白嗎?只是在這個世界里,它存在了。只是在這山海境,鳳凰有了九類。”
類似于‘在山海境里才是鳳凰九類’,這樣的話,混沌好像也說過。
“你是說,山海境是一個虛假的世界?”姜望遲疑著道:“你如何確定這一點?”
王長吉道:“其實倒也不能說山海境是一個虛假的世界,因為它已經具備了真實。”
“我越發糊涂了!”姜望道。
月天奴反倒像是捕捉到了什么信息,若有所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