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累得半死,終究不會真死。周某和弟兄們在朔方那邊,每當河面結冰,突厥人就會趁機南下劫掠。若是今冬風雪交加,反而能替大伙阻擋一下。否則,每次外出巡視,都不敢保證是不是最后一次!”門口處,有位武將打扮的漢子,忽然掀簾而入,甕聲甕氣地插嘴。
議論聲噶然而止,眾人全都將頭轉過去,對著此人上下打量。只見此人生得肩寬背闊,好一幅雄壯模樣。只可惜被兵刃花了臉,有一道丑陋的疤痕,從左眼角一直斜通道右側嘴唇,說話之時,疤痕如蟲子般跳動,顯得面目格外猙獰。
“突厥人又犯境了?”張九齡卻顧不上管此人面目好看難看,上前一步,低聲詢問,“不是說,張總管一到朔方,突厥人就不戰而退了么?”
“那是大股突厥,當然不敢于與張總管硬碰。但突厥人以馬背為家,來去飄忽。大股兵馬走了,小股的卻如同牛虻般,看到機會就撲過來咬你一口。此番張總管,是聽聞朝廷這邊新出了一種火藥,可以用來燒死敵軍,也可以用來清理傷口。所以,特地派卑職趕回來,請求兵部調撥一批去朔方試用。在下姓周,名建良,乃是朔方軍中一名小卒。各位上官,誰在軍器監就職,還請行個方便,跟在下介紹一番,那火藥究竟是何物?!”
“那你今天可真問對人了。”眾官員見那武夫身穿七品別將服色,知道他肯定是朔方大總管張仁愿的親信,紛紛將目光轉向張潛,笑著替他介紹。“這位是軍器監火藥署的張主簿,火藥煉制秘方和使用之法,全是出自他手。”
“有勞張主簿替周某解惑!”周建良雖然是個武夫,說話卻頗為禮貌。立刻躬下身子,向張潛抱拳施禮。
“周將軍不必客氣!”欽佩那周建良曾經為國受過傷,張潛也不推三阻四,站起身,笑著向對方介紹,“火藥又叫酒精,顧名思義,就是從酒水之中提煉出來的精華。軍器監做了兩種火藥,一種專門用來放火,另外一種用來清洗傷口。如果想讓殺敵的效果更好一些,還可以……”
“攔住它,攔住它,瑞獸跑了!”
“別動兵器,瑞獸豈能用兵器斬殺,用手去捉!”
“哎呀”
“不好了,王監門死了,王監門被瑞獸踢死了。”
“小心,瑞獸奔這邊來了。堵住他,堵住他……”
話才剛剛開了一個頭,屋子外,忽然傳來了幾聲驚呼。緊跟著,尖叫聲,呵斥聲,求救聲,就響成了一片。
大伙紛紛扭頭,緊張地向窗外看去,只見夕陽下,雕梁畫棟之間,有一頭身高兩丈有余,馬頭蟒頸,牛皮豹紋,還生著一雙短角的異獸,左沖右突,如入無人之境。
所過之處,躲閃不及的侍衛,太監們,被撞飛的撞飛,踢翻的踢翻,慘叫著躺了滿地。什么瑞獸,大伙不妨猜一猜啊。中午愉快,酒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