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恭送正監!”郭怒、任琮帶著各自的家丁,沖著馬車抱拳行禮。隨即,不待張說去遠,就笑呵呵了將張潛給包圍了起來。
“大師兄,洗手。除掉晦氣,步步高升!”
“大師兄,洗完了手,低下頭,我把米給你灑在頭上。從此厄運遠離,平步青云!”
“當當當,當當當,當當當……”銅鑼被家丁們敲響,宛若有人高中了狀元般熱鬧。而過往行人,卻早已見怪不怪,紛紛加快腳步,笑著搖頭。
每年被帶進了京兆府衙門,又在其家人全力施救下,洗清了冤枉而走出來的幸運兒,不知凡幾。幾乎每個幸運兒出來之后,第一件事情,便是被其家人和朋友簇擁著洗手,洗臉,以米灑頭,去除晦氣。
張潛雖然不知道這套禮儀從何而來,也不相信清水和粟米,能真的起到什么作用。卻不好掃了兩位師弟的興,只能笑著讓大伙全力施為。
直到把壺里的清水和袋子里的粟米,都浪費得一干二凈。他才一邊在大伙簇擁下,向馬車旁走去,一邊笑著問道:“你們怎么全來了?我剛剛還在琢磨著,怎么讓任全給你們傳遞消息呢!”
“還用得到他?你還沒等進京兆府衙門呢,消息就傳遍了整個長安城!”郭怒立刻接過了話頭,滿臉得意地回應,“都說大師兄你,為了安樂公主,一怒之下血洗白馬寺。嚇得我們倆魂都飛了,連臉都沒顧上洗,就趕緊去求正監出手相救。”
“大師兄,厲害!”任琮挑起大拇指,看向張潛的眼睛里全是崇拜,“無論昨夜的事情是不是你干的,都厲害!這會兒,不知道多少閨中少女,都夢想著變成安樂公主,讓你也為她們一怒拔劍呢!”
“滾,你又皮癢了是不是?!”張潛被說得哭笑不得,伸手一把抓住任琮的脖頸,“什么叫是不是我干的都厲害?我昨天就在家里睡覺,哪都沒去!”
“我錯了,我錯了,我知道錯了。大師兄輕點,輕點,疼,真的很疼!”任琮立刻呲牙咧嘴,連聲求饒,“大師兄昨夜肯定在家里睡覺,我們都知道這事兒不是你干的。可禁不住,有人主動替你出頭啊。白馬寺二十多個和尚,一個沒留!此事過后,看誰還有膽子再打咱們那口水井的主意!”
“終究是二十多條人命!”明知道任琮的話沒錯,張潛依舊覺得心里頭沉甸甸的,好生不舒服。不再跟對方打鬧,嘆息著搖頭,“以后別再開這種玩笑了。我沒那么狠,和尚們也罪不至死。唉”
他能保證殺人者不是自己,卻無法保證,白馬寺的血案,真的跟自己半點兒關系都沒有。
如果此案,真的與他跟慧岸小和尚的私人恩怨相關的話,那個替他出頭,或者說故意拖他下水者的身份,其實已經呼之欲出。
正當他準備多叮囑郭怒和任琮兩人幾句,告誡他們最近謹言慎行,以免被別人利用之時,忽然間,耳畔又傳來了一陣急促的馬蹄聲,“的的的,的的的,的的的……”,一轉眼功夫,就已經近在咫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