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船還在補充淡水,你要不要洗個澡、吃點東西?”王笑很有耐心地問道。
“不想吃,吃了會吐。我們用最快的速度回去好不好?”
“來的時候是順著洋流,回去就沒那么快了。這樣吧,我們先到青島,然后走陸路回去,好不好?”
“那會不會耽誤你的公事啊?”
“沒事……”
顧橫波一邊書寫著公文,一邊支著耳朵聽著這些,心想晉王對王妃好溫柔啊……
這讓她羨慕不已。
同時她心里還有一個念頭……今天是七夕,他打了一場小勝戰之后正是放松的時候,王妃又在暈船,也許,是自己的機會呢?
這般想著,她不由暗暗期待起來。
……
雨已經停了,上午忙完公務,中午船只還在補充淡水,于是王笑安排船上的幾個女子洗了個澡。
顧橫波留意到布木布泰也已經回來了,只是神情有些變化,不像往常那樣傲慢。
她還注意到,蘇茉兒這個人是不洗澡的,拒絕了女護衛給她提過去的熱水,只要了毛巾來擦拭身體。
這大概是出于某種信仰。
以前蒙古草原上的水少,只能給人和牲畜飲用,牧民認為浪費水會受到長生天的懲罰。
但這種習俗早已被人淡忘。布木布泰這種蒙古貴族就活得非常精致講究,還要求身邊的侍女不能有氣味。
這種情況下,蘇茉兒還能保留著不浴的信仰。在顧橫波看來,足可見這個蒙古侍婢內心堅韌,是那種冥頑不化的人。
顧橫波還總結了幾點。
一是,以蘇茉兒的脾性,對布木布泰的忠心絕難撼動;
二是,晉王好潔,必然沒有碰過蘇茉兒;
三是,蘇茉兒身上沒有臭味,說明她平時用來擦拭身體的金銀花露是個好東西,自己也想要……
腦子里總結了這些,她也懶得再管一個婢女,自顧自去洗了個澡。
在海上十多天,終于又洗得干干凈凈,這讓顧橫波感到十分開心,她抬起腿,凝視著自己美麗的身軀,心說就這樣的人間尤物,怎能不讓王笑動心?
想到接下來又要啟程航行,大概是不會有什么公務了,顧橫波換了一身漂亮的裙子,抹得香噴噴的。
然后,出來時,她卻又聽到隔壁屋里蘇茉兒與布木布泰正輕聲說著什么。
“……”
“依奴婢看,王笑原諒了主子,這是好事,能摒棄前嫌總是好過以前那樣。”
“你懂什么?沒有了這‘前嫌’,他對我就淡了。往日里他恨我、怨我,那是牽絆,能讓他不停想到我。現在這牽絆沒了……呵,我幫了他一場,卻幫了個‘一筆勾消’出來?往后,我又不像那些小姑娘,拿什么栓住他。”
“主子比那些小姑娘美得多,他王笑再清心寡欲,又不是真和尚,他還是個男人。今日他只是看開了,拋下了過往的恩怨,主子該高興才是。何況還有小主子在,你們畢竟是小主子的爹娘。”
“是嗎?”布木布泰的聲音輕輕的,不像往日那樣自信。
“主子你看這鏡子里這模樣,誰見了不心動?回程還有十多天的水路,那秦家瘋丫頭又病著,主子與他消了前嫌,正好再生個小主子……”
“再生一個……”
“算日子,主子不正是這幾天么?今兒他正是大勝了一仗,又是七夕……”
“誰在外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