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是。我,我有事尋你家主人。”
那仆役點了點頭,張嘴卻道“我家主人不在。”
“怎么可,可能我今日早,早晨在清明門見他,不是說公干方回么”
“我,我這我卻不知道了。”
“既然此刻不在,他去,去了哪里什么時候回來”
“我也不知。”
鄧范默然半晌。那仆役縮了縮頭,待要闔上大門,鄧范用力揮了揮手。
下個瞬間,趙律等人催馬向前,轟然涌進了門里。騎士們連人帶馬的沖擊力何等厲害,頓時將門后數人撞得滿地亂滾。
聲稱不在家中的楊儀,赫然正站在廳堂一角,臉色煞白地脫口罵道“鄧士則你安敢如此”
鄧范拱了拱手“主人有,有意避而不見,何必怪我為惡客呢”
楊儀嘆氣道“士則,城里出了這樣的事,明日朝堂不定會有什么樣的亂子,我就想早些休息,免得明日精力不濟”
鄧范騎在馬上凝視著楊儀,過了好一會兒,他用很慢的語速道“今天早晨,我領著孫氏使者進入長安,并未驚動他人,當時還想,想著,將使者們引入鴻臚寺的館舍安置。在城門處,我見到了足下,聽足下說起長安營已經修建完畢,內有軍人守把的專用館舍,而長安營的主官張嶷張伯岐是雷澄將軍的舊部,也是驃騎長史馬忠的同鄉,是個格外可靠之人對么”
楊儀皺眉道“士則,長安營起火,孫登和孫氏使者失蹤,想來你很是惱火。可是,把使者等人安置在長安營,是你的決定,不是我的。如果足下要因為幾句閑聊而歸咎于他人,那未免太不厚道了”
“真是閑聊么”鄧范反問。
他抖了抖韁繩,催馬向前幾步,一直逼進到楊儀身前“威公,你在城門前遇,遇見我,真是巧合么”
他俯下身子,壓低聲音“威公,你這位中軍師,深悉軍戎節度,諸事了然于胸。你想必早就記得,今日正逢長安營將士更,更替和軍用物資整備領取,午后的軍營十分空虛,對么”
楊儀的眉毛輕微地挑動了一下,臉色不變“士則,我實在不知道你的意思。天晚了,我很疲倦,士則你不累么”
鄧范直起身體,往四周看看。
楊儀的家中仆役,這時候陸陸續續聚攏來不少。他們猥集在幾處院門,惱怒地瞪著眼前的不速之客。見此情形,趙律冷笑了幾聲,單手按在了腰間繯首刀柄。
鄧范向趙律搖了搖頭,轉而向楊儀道“威公既然疲,疲倦,就請好好休息。明日有司若有詢問,我還會提起此事。”
楊儀用鼻孔重重地“哼”了一聲。
鄧范撥馬離開。
走在路上,趙律催馬上來問“鄧將軍,接著去哪里”
鄧范想了想“去丞相府,有些事,有伯松出面更好些。”
這時候,諸葛喬已回到了自家小院,換了身厚實新衣烤火。隨著體溫漸漸恢復,他的臉上重新有了血色,腦子也漸漸活絡,對兄長下落的強烈焦慮,使他根本沒法安心休息,坐了沒多久,就站起身來,繞著火盆走來走去。
聽說鄧范又來,諸葛喬快步迎出去“士則,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