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遠覺得很有趣,這兄弟兩人,有時候看上去像是父子。丁立逮著機會總想傳授些心得給丁奉,而丁奉呢,很尊重自己的兄長,但性格畢竟大不一樣,也不曉得能聽進去多少。眼前這局面,顯然又是丁立想要傳道授業了。
丁立果然正在給自己的堂弟小班授課。
“曹軍應該就在那片巖壁后面,我們來時,也是潛伏在那里,記得么?”丁立指點著山道盡處:“估計他們今天不會有什么動作了,想要廝殺,那得等明天。”
丁奉在戰斗時的姿態很是強悍,此刻卻有些拘謹地站在丁立身后,并不答話。
丁立繼續指點吩咐,他也是從軍多年的老手了,布置起這些瑣碎事務來,簡直熟極而流:“但就算如此,也不能放松警惕。這里、這里還有這里,都要安排可靠的人手輪班值守,另外,第二道柵欄的兩側都有箭樓,每座箭樓都留十個人小心放哨。其他的弟兄們分作兩班,一班先去巖崖邊上的避風處吃點喝點,另一班靠著柵欄休息,武器不能離手。”
丁奉點了點頭,往懸崖外側踏出半步,指了指某個高處凸起的巉巖:“我們最好找幾個身手敏捷的兄弟爬到那里去。曹軍所有調動,在那里可以一覽無余。兄長以為如何?”
“那你快去安排吧,就按我們剛才說的這些。”丁立揮手道:“我歇會兒。畢竟老了,往年在戰場上不知道什么是累,現在稍許奔忙,就腰背疼痛!”
丁奉匆匆離去,沒過多久又匆匆回來,手里端著一個裝滿了羹湯的大碗。
丁立接過大碗,直接伸手從碗里撈出固體食物來大吃。不管他情愿不情愿,多年戎馬生涯使這個昔日頗具學識的小官吏越來越粗放不羈了。待到用半熟的小米和泡軟的胡餅勉強填飽了肚子,他才再次抬頭。
這時候,他看到臺地前端已經有多處點燃了松明火把照亮,而預定負責值守放哨的部下們也陸陸續續就位。在后方的兩處木柵之間,還有士卒們肩負著長槍,排著整齊的隊伍,在幾處堡壘和箭樓之間巡邏。
丁立雙眼來回掃視了幾遍,發現種種安排并無疏漏,他不禁贊賞地拍拍丁奉的臂膀:“承淵啊,干得很好,你也算年少有為啦!”
丁奉咧嘴笑了起來:“我算得什么,小郎君才是年少有為。”
丁立頷首道:“小將軍剛死的時候,人心惶惶,全軍潰散,我幾乎以為自己要命喪于此。孰料才過了幾個時辰,所有人的心氣便重新凝聚,和曹軍居然還能斗一斗……那時我主動向小郎君示好,你還不明所以,現在該知道其中的原因了吧。”
在最初與雷遠認識時,丁立一口一個“遠哥兒”,言語中頗有幾分倨傲。但他現在說來,仿佛很早之前就慧眼識人,比誰都要英明些。
丁奉有點不習慣丁立這樣的姿態,感覺正如梅毅所質問的,丁立這么快就另投新主,身份的轉變也太過順滑了……
可他對自己的兄長很是尊重,也確實服膺雷遠的手段,于是連連點頭道:“現在知道了。小郎君受命倉猝,卻能夠重整隊伍,穩住陣腳,確實很厲害。”苦戰惡戰將至,非常,非常,非常,非常需要推薦票來預熱一下。同時也求其他一切所有的,謝謝:)另外,張遼威震逍遙津是在建安二十年,差著幾年呢……大家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