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馬岱愿往荊州,自然逃不脫雷遠的招攬。僅僅這段從江州到魚復的路上,雷遠和馬岱便親密了很多,至少馬岱自己漸漸沒把自己當外人看。
得到雷遠親密對待的不止馬岱一人。這緩緩回程的一路,也是雷遠撫循人心、深培班底的一路。
畢竟雷遠入蜀一趟,回來時兵力反倒擴充許多,自家班底中前世史籍有載的名人也多了好幾個,他難免要花些心思。
老實說,同榻而眠的手段也拿出來用過了,前陣子簡直夜夜有新歡,晚上比白天還忙些。直到某日被前漢昌縣尉句扶的鼾聲驚擾得一宿難以入眠,次日乘馬暈暈乎乎,雷遠才不得不暫時消停。
次日他又不免想到,曾聽自家岳父提起,張飛熟睡時鼻息如雷,而玄德公竟能與他多年寢則同床,這該是怎樣的堅持?果然能成大事業者,必有其過人之處?
當然,聯絡感情的方法還有很多。
比如對狐篤,雷遠答應了抵達荊州以后,就出面為他聯絡宜城馬氏,看看能否聯絡兩家的宗派倫敘。雷遠與馬謖素來交好,與馬良也很熟悉,這點小事乃舉手之勞。
前些日子在江州時,狐篤找到雷遠說,自己少年時寄養在外祖父家,所以使用外家的姓氏。此番既然要跟隨雷遠立足于荊州,打算就此恢復本姓馬,并且改名為忠,以后或將使閬中馬姓在荊州開枝散葉。
何以寄養在外家就要使用外家的姓氏,狐篤顯然沒打算多說,雷遠便也不問,只是他忽然明了白,原來這位新任不久的長史,便是另一段歷史上威震南中七郡的季漢庲降都督。
雷遠本以為任狐篤為長史甚是妥當,現在看來,此君身藏文武兩道的才能,或可承擔更多重任。
改名的不止一個馬忠,還有王平。
王平便是何平,他與狐篤一般,也是原先用了外家姓氏,現在改回本姓。這個精明能干的賨人青年雖說有投身曹軍的過往,但后來協助句扶固守漢昌,立下不小的功勞,又與李齊一起深入敵陣,擒獲了張魯。戰后,雷遠暫以他為親衛,與李齊、王躍等并列,待之十分親厚。
任誰都知道,這是將會得到重用的先兆,只不過王平識字不多,少不得要在三峽小學里被狠狠培訓一番。而王平得知能獲學問傳授,居然激動得熱淚盈眶。
馬忠、王平、句扶,還有閻圃,再加上此番隨同前往荊州的吳班、雷銅,從灊山跟隨至今的得力部屬丁奉,雷遠感覺麾下頗有幾分將星如云的意思。何況郭竟、鄧銅、賀松、任暉等部屬,縱使在前世所見史籍中未有記載,其實也都各有出眾的才具。
兵力既眾,將領亦強,扼荊益之鎖鑰,還新獲得了大筆的財富支持……以這樣的實力充實荊州,雷始終都不充足的安全感,現在漸漸充實起來,他甚至有些躊躇滿志了。
“還有我張公祺,我也是有用的。”張魯忽然笑道。
雷遠猛然眼神一凜。
“續之將軍不必疑慮,一點揣摩人心的小手段罷了。”張魯連連擺手,滿臉殷勤:“然則,我確實可以做許多事。討曹滅賊,規復漢家秩序的大業,怎能少了我張魯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