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魏重修雒陽前后耗費了四五年時間,斷斷續續的修筑也只是恢復了漢末城內的建筑,很多宮室遺址也只是清理了廢墟,沒有進行詳細的修復。
也就魏國的鄴都在這些年不斷的增修中有一種國度的氣象,再其他的都城、臨時都城顯得破落。
先帝在成都時,王宮是用現有建筑改建的,沒有耗費寶貴人力去修筑宮室,改善生活居所;后來遷徙江都,各處宮殿、衙署也以簡樸為主。
田信在關中更是休緩三年才開始征集人力進行土木作業,此前有勞力富余時也投入水利、道路等基礎建設。
所以現在的難題就在這,不修宮殿就無法樹立威儀,可修了宮殿會破壞關隴的建設計劃……甚至修宮殿,也有些來不及。
說的嚴重一些,北府寧愿拖著,也不愿浪費、無節制的使用人力。
使人力保持活力,才能時刻有應對戰爭的準備和熱情。
若是人力疲倦,有了宮殿來完成禪讓……卻因此失去對外的戰爭威懾力,以及內部對戰爭的熱情,那么情況會更糟糕。
為解決這個問題,只好由諸葛亮出面,發揮拿來主義,先把曹魏在雒陽修復的宮殿重新進行檢修、修補表面,以方便完成禪讓典禮。
在雒陽進行禪讓典禮自然不如關中安穩,因此要在雒陽穩妥進行禪讓典禮,就需要進一步增加馬超的權柄,使馬超全面控制雒陽內外的衛戍、審查工作。
哪怕楊儀少府衙署的稽稅部隊,此刻也要暫時解除武裝和編制,和其他衙署解散的武裝力量組成施工團隊,去修繕宮,以及在平樂觀建造龐大的禪讓臺。
跟關中禪讓不同,在關中的話,前來觀禮、接受檢閱的部隊規模哪怕有十萬之眾,也會在軌道、渭水河運這兩條快捷運輸線路的保障下以相對低消耗的狀態完成閱兵。
在雒陽舉行禪讓,那很多預期規劃的部隊就無法來觀禮……現在的朝廷和北府,不是不能支付這筆軍隊調動的錢糧支出,而是很不劃算。
這筆錢糧躺在各地府庫里,那中樞就有隨時發動一場平叛戰爭的戰備、底氣;可錢糧消耗無度,導致內帑空虛,自然會引發、刺激、助長某些人的野心,以及冒險精神。
所以在雒陽舉行典禮,前來觀禮、參加閱兵的軍隊就不可能太多,駐地太遠的軍隊也不適合參加……這又會令駐屯關隴的府兵產生失落情緒。
而這種失落情緒引發的怨恨,自然不會傾瀉于北府,而是要宣泄在提議的朝廷公卿頭上。
換言之,目前提議到雒陽舉行禪讓典禮是唯一的解決辦法,可田信、北府拖到現在才讓朝廷出面解決……自然是需要朝廷站出來背鍋,以承受廣大府兵的不滿情緒。
好在朝廷公卿已經接受了融合,不介意再背負一點人情壓力。
就在朝廷開始為雒陽受禪儀式忙碌,奔波中,時間來到了夏歷九月上旬,關中、雒陽已然入秋,秋收完成的府兵開始陸續集結,或充實前線的警備力量,或更換新的戎裝、旗號,分批調往雒陽準備參與禪讓典禮,以及接受閱兵。
就在這關中府兵熱火朝天積極準備之際,前來一條令田信也感到驚駭的消息傳來。
夏侯玄及所在的《后漢書》編纂團隊人群中滋生疫疾,當地已經完成鄉社一級的道路封鎖,而疫疾卻隨著《后漢書》草稿送審人員蔓延到長樂坡附近的官吏群體中。
甚至陸續遣散的五萬施工人力中也有可能被感染,因此事情突然就這么棘手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