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銘聽他口口聲聲“故事”“分例”,便明白縣丞是想雁過拔毛,當下冷哼一聲,面色不快的道:
“且不說事急從權,便是按照朝廷慣例,也當開倉救濟,以免流民反復,否則事端一起,到底是我管束不力,還是旁的原因呢?”
面對張銘這咄咄逼人的話語,縣丞避無可避,旁邊王主簿忙道:
“士紳富戶,不是已經捐助了許多糧食銀子了嗎?”
張銘冷笑道:
“所以兩位是不打算管了?那好,某告辭了!”
說罷,起身作勢要走。
李縣丞心中懊悔,忙拉住張銘道:
“張百戶,何必如此性急?凡事慢慢商量,總會有辦法的。”
他還真不敢得罪張銘。
雖然心里面給張銘扣了頂“挾寇自重”的帽子,可這會兒該服軟還得服軟。
油水好處什么的,便不指望了。
接下來便是討價還價階段。
待好不容易達成一致,張銘這才笑道:
“如此,我便代流民謝過兩位了。”
李縣丞有氣無力的擺了擺手,道:
“不敢當,不敢當!”
王主簿見狀只得打起精神道:
“還請百戶早日選定開荒之地,否則流民聚集城外,城內百姓不安,許多人更是不敢返回鄉中。”
張銘點頭道:
“這是自然,只要方才所說的物資齊備,我立即就帶他們離開。”
公事辦妥,接下來便要去城南陳宅辦私事了。
到了陳家后,孫慎愈發神色緊張,看得張銘暗自好笑。
同來的徐長貴不明所以,但總覺得兩人怪怪的。
因昨晚自己鬧過笑話,所以張銘在見到陳宗楷之后,便直言不諱的道出此行的目的。
陳宗楷有些訝然。
不過見張銘鄭重其事,陳宗楷便也認真起來。
張銘還提出,須娟兒姑娘自己答應才行,讓陳宗楷覺得有些小題大做,但也沒有因此多說什么,喚來管家去后院詢問。
不多時,陳管家笑吟吟的回來稟報,說娟兒不肯明言,直說老爺做主便是。
這就是愿意了。
于是這件事便這么定了。
因娟兒是家生子,并無身契,只等定個好日子,來頂花轎抬走便是。
孫慎全程只是傻笑。
“銘哥兒可曾看過本縣地理圖冊?對筑堡屯墾之地,有什么想法么?”
陳宗楷對此事頗為上心,看著張銘認真問道。
張銘心里已經有合適的地方了,聞言便說道:
“前者送女公子歸家途中,經過一個荒廢的村子,村子周圍的田地都已拋荒,我想那里應該比較合適。”
陳宗楷依稀也記得有這么個地方,低頭回憶了一下,對張銘問道:
“可是距陳家灣十幾里外的沿江村?”
張銘恍然道:
“原來那村子叫沿江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