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人跟著自己跑了大半個河北,馬上就可以立大功了,你現在突然說決戰不打了,誰心里也會不舒服。
所以還是得打,打死一批再收服一批,最后把其中的核心,遷到東京才能真正穩定河東。
于是張圣人沉吟了片刻,看著符彥卿說道“河東武人,虎狼也他們跟著武帝、莊廟、明廟乃至石敬瑭享盡了富貴,安能輕易屈服只有讓虎落平陽,變狼為犬,方能盡其用。”
符彥卿于是知道了張鉊的心思,也轉而不在談論這些事情,而是與張鉊聊了幾句就離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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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鉊不動,但劉知遠不行,而且就在這幾天,劉知遠還遇到了大麻煩,他在急匆匆的撤退途中,感染了風寒,生病了。
可別小看感染風寒,在后世就是幾片藥的事,但在此時,卻是一個有些麻煩的病癥,不好好休養的話,那是可以要命的。
所謂病來如山倒,病去如抽絲,風寒感冒正是如此,只要染上了,這病就是一個不斷加強的過程,而且能綿延十天半月不消退。
對于劉知遠這樣的老人,這樣在年輕時期落下了病根的老人尤其可怕。
劉知遠只病了兩天,就覺得胸口如同火燒,頭上昏昏沉沉,身體畏寒疲倦,且不斷在加重中。
他只能趕緊調同父弟劉崇的長子劉赟,入內為親衛都指揮使,以防病情外泄。
但這玩意,你越是瞞,放到越是容易傳的到處都是,只封鎖了兩天,外邊就在傳劉知遠病入膏肓了。
于是劉知遠只能強打起精神出來主持軍議。
雞澤縣衙中,河東眾將看到劉知遠一臉嚴肅的出來,都不約而同的松了口氣,只有王峻心里不停的打鼓。
如今已是五月,劉知遠還穿的這么臃腫,雖說他自稱確有點微恙,但是一點微恙就隔絕內外,不敢隨意公布,顯然并不像說的這么輕松。
今天的軍議,多了一個新面孔,那就是從滏陽城突圍出來的王景崇。
此人也算是相當驍悍了,半夜率十余人槌而下,硬是沖破了閻晉布下的三道封鎖網,跑到了劉知遠這邊報信。
“大王,周將閻晉為帥,督三萬兵馬四面圍攻,三日前還用河西妖火崩裂了滏陽南城,幸得郭衙內率軍拼死阻攔,才擊退了周軍。
如今城中糧草雖然還充裕,但兵不過四千,將士們日夜奮戰,不少人數個日夜未能合眼,疲弊之極,情況危在旦夕啊”
郭威被劉知遠任命為了相州彰德軍節度使和鄴都留守,郭榮當然就是彰德軍衙內馬步都指揮使,所以也被稱為郭衙內。
此次守滏陽,看似是以郭謹為首,但實際上郭謹在鄜州保大軍節度使任上被陰正奇陰鷂子趕走后,就沒了本部兵馬。
他根本指揮不動郭威的彰德軍,所以滏陽守城的指揮官,肯定是郭榮。
劉知遠聞言欣慰的點了點頭,他原本還擔心郭榮在張鉊手下為將了年余,說不好會賣了滏陽城,但現在看來,是值得信任的。
不過欣慰歸欣慰,現在滏陽情勢之危急,并不是他欣慰就能解決的,必須要想辦法解滏陽之圍。
而解滏陽之圍的最好辦法,當然是直接派兵去。
可是他現在手里也就四萬余人,派少了不管用,派多了,漳水對面的周軍肯定要來攻打。
那么現在就只有一個辦法,那就是先擊敗河對面的周軍,再南下解滏陽之圍。
正在此時,探馬來報,武節軍指揮使史弘肇押著大量糧草軍械,自涉縣來了。
涉縣到雞澤縣大約有三百余里,看來郭威是接到劉知遠的命令,就派了史弘肇率軍東來。
此次史弘肇除了押解了大量的輜重,還帶來了武節軍和一部分奉,共四千余人,這樣一來,劉知遠部實力加強到了接近五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