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德華順著左娜的視線掃過自己手頭的報告,頓時心中了然。
愛德華輕笑著搖頭,說:“沒什么問題,平時注意好好休息,抑制劑管夠的話,菲茲多活個年不是問題。”
聽到這話,左娜又放心了不少。
愛德華沉吟兩秒后,將自己突然想到的事情說出:“所以我就在想,還要不要繼續給菲茲做進一步的治療,太危險了。你應該也明白,成功率有多低。至于研究方面,重癥灰石病患者的話,總工那邊應該也會有不少選擇。”
“”這未曾設想過的問題,聽的左娜登時一愣。
愛德華瞇著眼睛分析著說:“如果依照保守治療的方案,大概再做兩次血液凈化治療,菲茲的壽命可以延長五到八年,你怎么看”
愛德華扭頭看向菲茲,語氣鄭重。
對于左娜和菲茲來說,這是一個非常重要的抉擇。
因為就算是愛德華,在只有妮卡的偽血神力加持這一條件下,愛德華真的不能確保菲茲就一定能安安穩穩的從手術臺上走下來。
根據愛德華近些日子搜集到的情報,用手術給重癥灰石病患者治療,幾乎都是在賭。
一場豪賭,賭上天命。
可惜至少愛德華收集到的情報來看,走上手術臺的灰石病患者,確實沒有完全治愈的先例。
幾乎都是在治療過程中,直接在手術臺上結束了一生,少數扛過手術的,活得最久的也就是兩個月。
死于灰石病爆發感染。
“術后死亡的重癥患者,在隔離病房中死于灰石病爆發感染,根據我的研究,大概率是因為他們體內最細微的灰石結晶沒有被清除,隱藏在血液中的灰石結晶。”
“但,你明白的,沒有先例,所以我不能保證在接受了總工和我的共同治療后,菲茲就一定能免除后續的灰石病感染爆發。”
針對重癥患者都能起效的抑制劑,單這一點,愛德華就確定茶谷這邊對灰石病的研究極深。
與此同時,茶谷的實驗室中,也必然有著重癥級別的灰石病患者。
材料不會少。
這些天闖出來的名聲以及近期時不時就能被動觸發的被觀測感覺,也讓愛德華確定,總工不會拒絕他與他的共同研究。
一邊是至少五年的安穩,另一邊是或許痊愈、或許永遠倒在手術臺上的巨大風險。
左娜張了張嘴,想發聲,但立時就猶豫了。
曾經想著能夠緩解就已經是夢一般的事情了,現在到了真正的分岔口。
左娜再度張口,但依舊沒有發聲。
看得出來她在猶豫,在激烈思考。
就在這時候,左娜感覺到自己的衣袖被拉了一下。
左娜低頭,目光與躺在床上的菲茲對上。
菲茲抬頭看向愛德華,問:“先生,如果是保守治療的話,我還能站起來么”
愛德華看了看菲茲的腿部,輕輕搖頭。
以菲茲腿部的三枚灰石結晶,不摘除的話,菲茲根本不可能站憑借自己的雙腿起來外骨骼當然能支持起菲茲,但不論是愛德華還是菲茲她自己,都不會認為這是她想要的“站立”。
“我想站起來,我想走走”菲茲輕聲說出了自己的祈愿。
愛德華沒理,他只是輕輕點頭后又將目光射向左娜。
左娜是菲茲的監護人,所以決定權愛德華考慮再三后還是給予左娜。
左娜看了看菲茲,又看向愛德華,深吸一口氣說:“我我決定我決定遵從菲茲的意愿”
一句話,左娜斷斷續續的吸了好幾口氣才說完,不過說到最后,她的目光堅定了。
這是菲茲的選擇,左娜選擇尊重她。
愛德華沉默片刻后,輕輕點頭:“我不能做絕對的保證,但我會盡全力保護菲茲。”
“嗯,這樣就夠了。”
左娜轉過身,坐到了菲茲的床邊。
愛德華看了眼姐妹深情的兩人,扭頭看向診所內天花板墻角的一個攝像頭。
愛德華神色平靜的說:“閣下的決定呢要不要和我一起,做一次試驗”
“好。”總工電子化的聲音傳入了愛德華的耳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