民夫來了。
黑壓壓一片。
“哪個是楊少府?”
帶頭的官員帶著火氣問道。
“我是!”
五百個扛著鋤頭鏟子、怒火沖天的男人,在見到赤果著上半身,挑著擔子的楊玄后。
默然了。
官員抹去額頭上的汗水,“該如何做,請少府吩咐!”
楊玄指著身后說道:“洞里被困了十余人,五百人輪班挖,不能停,越早挖出來,他們活的機會就越大。”
他拱手,“我知曉諸位的怒火,有火等把人救出來后再發。到了那時,楊某就站在此地,任由諸位打罵。”
官員走過來,一把搶過他的擔子,率先沖進了礦洞中。
“快!”
周寧看著這一幕,說道:“好男兒!”
有了這五百人的加入,挖掘的速度越來越快。
“少府!”
王淞飛也似的跑來,“弄干凈了。”
一百余人折騰了小半日,營地算是干凈了。
百余人蹲在一旁狂嘔,面無人色。
“我死定了。”
“弄了半日,定然染上了疫病。”
周寧看了楊玄一眼。
楊玄搖搖頭,示意暫時不說。
這群渣滓就該懲治一番。
“感覺如何?”
他走進木屋中,親切的握著礦工的手。
礦工面色煞白,虛弱的道:“拉……累。”
“拉了會虛弱。”朱雀說道。
這一路楊玄已經看了許多相關知識。
“燒水,弄鹽水。”
楊玄此刻殺氣騰騰的,無人敢置喙。
他一個個去探望了那些礦工,漸漸的,營地里多了生機。
“多謝少府!”
有人虛弱的拱手。
“要謝也該謝陛下!”
隨行的軍士中有人悄然點頭。
一圈走下來,周寧暗自欽佩。
“還請保密。”
楊玄囑咐她。
周寧不解,“保密多久?”
“最好是……一輩子。”
楊玄看著她。
“目光再深情一些!”朱雀在教導菜鳥。
周寧看著他,“好。”
楊玄松了一口氣。
王淞再見到他時,多了許多恭謹,一看就是發自內心的。
“熬煮鹽水,隨后令他們喝。”楊玄吩咐道。
腹瀉最怕脫水,那死去的五十余人就是腹瀉最厲害的。
回過頭,他招來校尉陳進。
“慘狀你也看到了,馬上令人回長安,快馬回去,稟告陛下,要醫官,要藥材,要人手,越快越好!”
陳進看著他,眼中全是敬重,用力拍打胸膛,“少府放心。”
陳進必然是某個人的人,楊玄見到他的反應,斷定這是忠于皇帝的將領。
他坐下,看著滿山紅霞,愜意的道:“活過來了。”
軍中的快馬傳遞和普通人的臆測不同,快的你無法想象,否則也不可能從南方把果子送到長安,那果子還能吃。
第三日早上。
快馬沖進了長安城。
朝中。
“礦山是王氏的,可鐵礦石的產出關乎大唐國運,為何不能敞開?”
刑部尚書鄭琦火力全開。
王豆羅平靜的道:“人多手雜,一旦把疫病帶出來,那便是大禍。王氏的人已經在路上了……”
“可已經耽誤了幾日!”鄭琦冷笑,“那些礦工在哀嚎,誰聽了?王氏?最終還是陛下派出了人手。”
在得知是疫病后,王豆羅的第一反應就是封鎖礦山。
他非常清楚,一旦疫病傳播出來,王氏就離死不遠了。
疫情越嚴重,王氏就死的越慘。
王豆羅說道:“王氏為了應對此次疫病,重金懸賞,集結了人手前去。去的每個人都當自己死了。”
夠不夠?
他看著鄭琦,“若是可以,老夫也會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