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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含糊道:“唔,只是想做點小玩意。”</p>
頓了頓她又道,“我沒想讓你帶我偷偷去做那小玩意,倘若被發現了,你也會受到牽連。往后我要是需要用到這個地方,我會想其他辦法的。”</p>
蘇薄不置可否。</p>
她既然這么說了,應該是有自己的主意。</p>
隨后江意道:“今日那個黃將軍,似乎有些不友善。”</p>
蘇薄道:“駁了他的意,也不會友善到哪里去。”</p>
這段時日,江意對朝中的武人有了比上一世更多的認識。</p>
似乎他們并非局限于以往她印象中的那等豪爽仗義,而可能是面上稱兄道弟的一套,背地里卻又是另一套。</p>
思及從前,鎮西侯在京的時候,那些朝中武將隔三差五地就往侯府里跑,不是喝酒就是比武,來來回回幾乎把侯府的門檻都踏破了。</p>
再比之先前江意親眼所見那黃將軍變臉比誰都快,著實有些顛覆她的印象。</p>
江意再細想一遭,前世侯府遭難時,以往來往密切頻繁的那些武將,確實沒有幾人肯伸出援手。</p>
江意道:“實際上他們這樣客套熱絡,也只是表面功夫嗎?他們對我父兄也是這樣的?”</p>
蘇薄道:“人走茶涼,時日一久,少了利害關系,自然就疏遠了。這也是官場的一面。”</p>
江意下巴抵在手臂上,喃喃道:“好一個人走茶涼啊。”</p>
蘇薄帶她離開冶兵營時,已是傍晚時分。</p>
老樣子,她還得跟他回他的府邸去,把這身兵甲給換下來。</p>
回去的時候,江意騎馬已經沒感覺到那么緊張了。</p>
自己的馬兒跟在他的馬后邊跑得不快不慢,也十分平穩。</p>
江意漸漸放松下來,反倒覺著騎馬也有些趣味。不僅能看見街上的光景,視野也比平時高闊。</p>
進了都司府,小徑上積雪還沒清。</p>
這次江意專挑沒有踩過的地方,深一腳淺一腳地刻意踩下去。</p>
蘇薄始終不遠不近地等著她。</p>
侯府的徑上,一逢下雪就會有人清掃,可沒有這樣的恣意。</p>
她低頭間,小指勾了勾鬢角散下來的細碎耳發,明明腳下踩得歡,嘴上卻道:“你的府邸,也太冷清了些。這道上的雪,一直都不清理么?”</p>
蘇薄道:“它自己會化。”</p>
江意道:“萬一打滑摔跤怎么辦?”</p>
蘇薄:“這里沒人會摔跤。”</p>
想來也是,他的士兵隨從都功夫不弱的,哪有摔跤的道理。</p>
江意莞爾一笑,道:“是我擔心多余了。”</p>
回到他的院中,進了他的房間,她照例閂門鎖窗,解了軍甲脫了兵服,然后開門鄭重致謝。</p>
蘇薄看了看她,忽道:“留下來用晚飯。”</p>
江意抬頭:“啊?”</p>
蘇薄抬腳踏入房門,解了護腕,袖擺垂下,一身寬袍廣袖,少了兩分沉厲,忽而有種郎君翩翩之感。</p>
他回身看她道:“不是想謝我么,留下來陪我用晚飯。”</p>
江意不知怎的,稀里糊涂就留下來了。</p>
大抵是覺得,他這里真的太冷清了,連個陪他用飯的人都沒有吧。</p>
夜色降下時,他的院里點上了溫黃的燈。</p>
燈火掩映著他院里的清雪,顯得有兩分融融暖意。</p>
后廚一時還沒把晚飯送過來。</p>
素衣倒是先送了一個爐子過來給她取暖用。</p>
江意雙腳踩的長靴還沒換,但她自己的鞋襪一會兒總歸是要帶回去的,總不能留在他這里吧。</p>
但鞋襪還是濕的,江意便默默地提到爐子邊來,打算烘烤干。</p>
蘇薄去了書房一會兒,出來時見江意正坐在房門邊烤自己的鞋襪。</p>
他在她身邊站了一會兒,彎身去拎了拎地上的另一只鞋子和襪,觸手濕冷,顯然還沒烤過。</p>
江意剛想阻止,就見他隨腳勾了把椅子過來,坐在她對面,手里拿著她的羅襪,幫她烘烤起來。</p>
「小劇場」</p>
蘇錦年:呵呵,又是摸腳又是烤襪子,六叔何曾如此輕薄!</p>
蘇薄:你一個過氣下線的,跟我談輕薄?</p>
蘇錦年一口老血。</p>
素衣:主子,但你這樣未免顯得太殷勤。</p>
蘇薄:不殷勤點,等著她自己送我懷里嗎?那還不知得等多久。</p>
素衣:……</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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