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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抬手以手背覆住雙眼,良久沒說話。</p>
后她深深吁了口氣,啞聲道:“你說得對,還有那伙人可以查。”她聲音輕如云煙,“我想知道他到底是誰。”</p>
再在房里躺下去也是浪費時間,江意起身,換上一身少年服飾,便帶著來羨乘坐馬車出門去。</p>
馬車駛向昨晚梁敬的宅邸附近,宅子里死了那么多人,江意以為附近街坊總會熱切地討論一番。</p>
然而一路竟沒有聽到任何人議論起此事。</p>
到了宅邸外,只見大門緊閉,從外面看起來風平浪靜,什么痕跡都沒有。</p>
這宅邸左右毗鄰的幾戶民宅都是空置的,也無處可打聽。</p>
江意隔著車簾,定定地看了那扇門許久,才吩咐車夫道:“走吧。”</p>
昨夜歷歷在目,今日她不敢再貿然進去。</p>
來羨傳音道:“我探了一下,里面沒有人。這事又沒有聲張,必是那些人把現場處理干凈了。白天不方便進去,我們晚上再來。”</p>
江意一路上神色十分平寂,街上車水馬龍、熙攘熱鬧,卻襯得她分外冷清。</p>
她微微仰頭靠著車壁,一句話不說,眉間盡是心事。</p>
后來她睜開眼,忽而輕聲道:“他們會把那些尸體弄去何處處理,你說我的暗衛也都在其中么?”</p>
來羨無法回答她這個問題。</p>
雖說是暗衛,但她也不是個冷心冷血之人,那些人跟在她身邊許久,一起相處了許久,眼下都不在了,她如何好受。</p>
來羨趴在她懷里,無聲地安慰著她。</p>
入夜后,江意耐著性子等到了夜深人靜之時。</p>
她讓侍衛把馬車停去隱蔽的地方,自己和來羨重新前往那座宅邸。</p>
大門前冷冷清清,這附近別說一個人影,連盞燈都沒有。</p>
來羨事先確定了里面無人。</p>
江意站在屋檐下,面對這兩扇漆紅大門,深吸了一口氣,抬手緩緩推開。</p>
大門看似關得嚴緊,可里面并未上閂,隨著江意用力往里推,吱呀一聲,朝兩邊打開來。</p>
一人一狗從門縫里溜了進去,再將大門合上。</p>
門內照樣是一條過道,大部分光景都被這樽雕刻著栩栩如生的花草鳥獸圖案的照壁所遮擋。</p>
只不過過道里已經沒有了或趴或仰著的鮮血淋漓的尸體。</p>
江意打開隨身攜帶的火折子,微弱的火光映照下,只見過道里連一絲血跡都沒有,干干凈凈。</p>
繞過照壁,前院呈現在眼前,可見花草樹木修剪整齊,回廊地面光潔如新,整個一番萬分寧和的景象,與昨夜滿地的尸體與血簡直大相徑庭。</p>
甚至連廊下掛著的燈籠,燈籠紙上也再無一絲血跡。</p>
若不是空氣里還泛著絲絲令人不適的腥銹味道,江意幾乎都要懷疑是她來錯了地方,又或者昨晚的一切都只是她做的一個噩夢。</p>
來羨雙眼眼珠子轉動掃描,驚嘆道:“這些人善后處理得十分徹底,但我還是能看見,到處都是血的影痕。沒有一寸地方是干凈的。”</p>
江意不確定,這樣還能找到蛛絲馬跡嗎?</p>
為了方便查看,江意踩上回廊欄桿,取了一盞廊下的燈來點亮,提著燈和來羨一寸寸地尋找。</p>
別指望能找到什么殘留的血污、撕落的布料等等,因為真是一絲一毫都沒有。</p>
但一番努力下來,也不是全無收獲。</p>
來羨大范圍掃描,終于在那穿堂里側的廳柱子上找到了兩道劍痕。</p>
劍痕頗深,可見使劍的人功力深厚。</p>
江意伸手摸了摸那劍痕,道:“應該是昨晚對付這宅子里的武侍時所留下的。”</p>
來羨道:“我先把劍痕拓下來,拿回去分析,看看能不能知道他們用的是何種劍。”</p>
隨后來羨便轉動眼珠子進行掃描復刻,江意提著燈在一旁靜等。</p>
哪想這時,來羨耳朵動了動,倏道:“快熄燈!有人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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