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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終,蘇薄一字一頓地回答,鄭重得像誓言:“我不會傷害你。”</p>
她又等了許久,可他卻始終不曾說起,她想要聽到的答案。</p>
抱著他的雙手有些無力地緩緩垂了下去,江意從他的懷里退了出來,腳略略往后一移,身體便靠在了廊柱上。</p>
一如那天晚上她被逼得背靠著冰冷的石壁照壁一般,她微仰著頭,仔細看著蘇薄。</p>
看他的衣著,看他的體形,看他的身高,最終目光定定地看著他的臉。</p>
若是以往,她定然不敢這樣直接大膽、目光一寸一寸地審視他、打量他,可此時此刻,她的心境里沒有半絲有關女兒家的情短情長。</p>
江意緩緩抬手去,指尖只極細微地有些發顫,撫上了他的臉。</p>
一如那晚她伸手撫上那枚面具一般。</p>
一樣的高度,一樣的角度,一樣的動作。</p>
她恍惚以為,此刻蘇薄的臉上也戴了一張面具。</p>
可是指尖觸到他臉上的溫度,一點也不如面具那么冰冷。</p>
江意當時沒能掀開那張面具,她突然不確定,自己到底是沒力氣掀開,還是沒勇氣。</p>
她終是從他臉上收回了手,道:“蘇薄,我餓了,我們去吃飯吧。”</p>
輾轉過了數日,是夜,暗衛那邊終于有消息傳來。</p>
江意等了這么久,才等來暗衛在她面前稟報一句:“有眉目了。”</p>
她倚坐在窗前,聽暗衛稟道:“那個殺手組織,多半可能是‘刃’。”</p>
“刃?”</p>
“那是殺手道上最神秘的一個組織,但凡他們要殺的人,沒有一個是逃脫了的。同時,也無人真正見過他們的真面目,據說見過的人都死路一條。其他殺手組織了解到的‘刃’也只是皮毛,無人知其詳細。”</p>
江意道:“刃是受何人驅使?”</p>
暗衛道:“他們殺的多半都是與朝廷相關的人,因而可能是受朝廷高官驅使,也可能是受命于皇家。”</p>
江意面上神情寂冷又寥落,許久不出聲。</p>
暗衛便一直在窗外靜候。</p>
忽,夜空里一陣春雷滾滾,驀地打破了這份平寂。</p>
江意醒了醒神,淡淡道:“下去吧。”</p>
風從窗戶灌了進來,寒冬雖已漸漸過去了,但還是有股子冷。</p>
這連日來,來羨看在眼里,她的反應都太不對勁了。</p>
來羨道:“小意兒,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p>
江意沒說話。</p>
沉默良久以后,她才抬起頭來,眼里依稀有淡淡的紅血絲,問來羨:“你說,如若背后捅我一刀的,是我自認為最歡喜最親近的人,當如何?”</p>
來羨被她一句話問住,不知該如何作答。</p>
江意兀自又道:“很多事都和前世不一樣了,所以有的人也是會變的。可笑我重生一次,一心想著改變原有的軌跡,但我卻又一直相信著原有的軌跡覺得他不會與我為敵,是不是很蠢?”</p>
來羨道:“你,是不是知道是誰?”</p>
它看著這樣子的江意,隱隱有了個大致的猜想。或者說這陣子將她的種種反應看在眼里,它就已經開始懷疑了。</p>
江意沒有意識到自己眼里藏不住的痛色,說出來的話卻冰冷而清晰:“我離真相只有一步之遙。只要我再試探一下,就能有答案了。以前我受夠了背叛、吃夠了苦,我若再執迷不悟,就白活這一世了。”</p>
她低低道:“或許,這一世,我犯了一個大錯誤。我不該,貪他的好。”</p>
她不該踏出那一步,她不該放任自己去享受過程里的美好。</p>
她臉色慘白,朱唇輕啟,笑說,“明明已經嘗過一次因此帶來的惡果,害得我家破人亡、生離死別,我竟又好了傷疤忘了疼,還敢去嘗。”</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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