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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薄道:“坐在這里干什么,不嫌風大?”</p>
江意仔細審視著他的面容,見他神色如往常一樣清清淡淡,她看了好一會兒,都實在找不出任何痕跡。</p>
蘇薄對上她的眼神,燈影里眸色略深,道:“你這樣看我,是不是沒吃飽?”</p>
江意一懵:“啊?”</p>
蘇薄道:“想我再烤魚給你吃?”</p>
江意嘴角僵了僵,道:“不想,我也吃飽了。這里風大,我先回房休息了。”</p>
蘇薄點了點頭。</p>
江意便帶著來羨起身往船艙里去。</p>
來羨傳音道:“難道是我們想錯了,他真的聽不見?”</p>
腦子里繃著的神經一松,江意整個人也放松了下來,語調甚至有些輕快,道:“還真是。我就說么,你通過腦電波專門傳給我的話,他豈能聽得見。”</p>
蘇薄側身不置可否地看著那一人一狗,都走到船艙過道里了,還在小聲嘀咕個不停。</p>
當天晚上,上半夜江意睡得踏實,只是到了后半夜,便輾轉反側、斷斷續續睡得不太好。</p>
來羨問她:“怎么了?睡醒了么?”</p>
江意蜷縮著身子,輕聲應道:“沒什么,只是有些……淺眠。”</p>
天色蒙蒙亮時,她終于起身,披頭散發,窗外稀薄的天光襯得她臉色異常蒼白。她下了床榻,摸到自己的行李箱籠處,翻翻找找出某樣東西來。</p>
來羨隱隱瞥見了一眼,頓時了然,又有些憂色,道:“是不是很難受?”</p>
江意重新躺回榻上,聲音有些發虛道:“每次都差不多,已經習慣了。來羨,只有麻煩你先去席上趴會兒,我,我不太方便。”</p>
來羨無聲地跳下床榻,在寬平的青席上趴著,道:“我說過,身子積寒,到了這種時候不會好受的。”</p>
江意若無其事道:“跟這次沒關系,我從小就身子積寒,小時候不是有一次落了水么。我再睡會兒便好了。”</p>
來羨不再說話,她似乎也真的睡著了。</p>
江意沒起來用早飯。</p>
蘇薄送早飯到她門外時,叩響了門。</p>
當時江意把自己蜷成一團,涼津津的手捂著自己的肚子,渾身冒冷汗。蒼白的臉上,鬢發被汗水濡濕,她疼得緊緊咬住嘴唇,將唇上咬出了一道血印子。</p>
江意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裝作惺忪的語氣,問:“什么事?”</p>
蘇薄在門外問:“是我把粥拿進來還是一會兒你出來吃?”</p>
江意緩了緩,應道:“今早我不想吃。”</p>
不等蘇薄回應,她又道:“我想多睡一會兒。”</p>
蘇薄沉默片刻,道:“昨晚沒睡好?還是身子不舒服?”</p>
江意暗暗抽氣,語氣里又帶著絲惱意,道:“這會兒就是覺得很困。你再吵我,瞌睡都要被你攪醒了。”</p>
來羨看不過去,起身就要朝門邊走去,怎想將將路過床邊時,江意趴著身,冷汗淋漓地伸出蒼白瘦削的手就一把逮住了它的狗尾巴。</p>
來羨回頭看著她,她目帶乞求地朝它搖了搖頭。</p>
來羨轉頭看向房門邊,又看了看她,她收著手臂,硬是卯足了力把它往回拽。</p>
它感覺自己要是一股蠻力往前奔的話,可能會被她給拽斷狗尾巴。</p>
這個女人,明明都痛成這樣了,怎么還這么有力氣?</p>
最終江意成功地把它抱住,不準它輕舉妄動。僵持了一小會兒,她豎著耳朵終于聽見蘇薄的聲音從門扉里低低傳來:“那我等你睡醒了來。”</p>
她一動不動,直到確認了蘇薄已經走遠后,才終于埋頭在來羨的毛發里,聲若蚊吟道:“來羨,你答應過我不往外說的……”</p>
誰都不可以說,尤其是他。</p>
后來,來羨就窩在她懷里,靠發熱給她暖腹。</p>
只是它一直沒有嗅到血腥味,不由擔憂道:“是小日子來了嗎?還是出了別的問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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