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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抽了抽嘴角,這才不得不睜開眼,看向蘇薄輕輕軟軟道:“我就快要睡著了,你干嘛啊。”</p>
蘇薄遞了一塊巾子給她,道:“睡不著的話,擦擦再睡。”</p>
江意看著他遞來的巾子,有些怔愣。</p>
原來他悄然起身離去,是去給她拿這個了。</p>
江意一時沒動作,蘇薄道:“是要我幫你?”</p>
說著,他拿著巾子輕拭過她的臉。巾子吸了水,很是涼潤舒服。</p>
隨后江意自己伸手去拿,輕聲道:“我自己來吧。”</p>
蘇薄就給了她,他則側身,給江意擋去了視線。</p>
來羨自顧自地挪去一旁,背對著江意,繼續趴地上裝睡了。</p>
江意轉過身去,后背靠著蘇薄,她擦過臉頸,自己稍稍解了士兵服的衣襟,將自己身子也大致擦了下。</p>
她斂著眉目,面上盡量若無其事,可是心里,卻因為他,變得柔軟極了。</p>
她覺得自己可以忍耐,這些微不足道的小事不需要讓任何人知道。可偏偏他卻能看出自己的不適和忍耐。</p>
明明……她閉著眼,什么都不曾對他表達。</p>
蘇薄也什么都不說,只替她擋得嚴嚴實實的。</p>
后來他才低聲問:“要不要我再去換次水?”</p>
江意耳根微熱,但是她沒再對他掩飾,輕細如蚊吟般“嗯”了一聲。</p>
蘇薄接過巾子,起身就去了。很快他就又回來,將重新汲了水的巾子遞回給她,自己坐在原處,給她依靠和遮擋。</p>
江意拭過兩遍上身后,只覺得那股黏膩感頓消,整個人變得清爽涼潤起來。</p>
她倚著樹干,一歪頭便靠上了他的肩膀,閉眼不知不覺熟睡了去。</p>
蘇薄低頭看著她,見她的肌膚在漸弱的火光下如嬰孩一般細膩白嫩,約摸是近來經常沐浴陽光的原因,膚色沒有之前那么雪白,但卻似更加彈潤有光澤。</p>
他不由伸手悄悄去摸了一下。</p>
果然如想象中的一般柔滑。</p>
江意臉上有些癢,她伸手撓了撓,然后愈加依戀地往他懷中蹭。</p>
雖是入夏了,但夜深之時,白天的熱度完全消散后,一層夜露鋪降下來,仍是有些涼。</p>
江意起初感到渾身清爽,睡著以后不知不覺就蜷起了身子。</p>
蘇薄將自己的外袍搭在她身上,手里拈著幾片樹葉,時不時替她扇兩下驅趕蟲蚊。</p>
夔州城里,今天一天可把鎮西侯給急壞了。</p>
江意哪有去什么布莊,到了天黑也不曾回家。</p>
照理說,那丫頭身邊跟得有暗衛,應該不至于有什么事。而且城里到處都是他的兵,稍有情況,只要暗衛傳個消息,他也能第一時間知道。</p>
可現在他閨女和暗衛們集體全都消失了。</p>
鎮西侯正準備派人把城里大大小小的街巷都排查一遍,卻收到蘇薄派來的人傳回消息給他,說是江意在蘇薄的軍中,跟著一道去梁鳴城了。</p>
鎮西侯氣得不行。</p>
明明他白天追出去親自檢查過了,怎么還是讓江意給鉆了空子?</p>
還有蘇薄那老小子,平時賊精賊精的一個人,怎么就沒發現他閨女混進去了呢?</p>
不行,梁鳴城受西夷人進攻,正值險境,他女兒怎么能去。鎮西侯尋思片刻,當即要連夜策馬出城去把他女兒追回來。</p>
蘇薄的人卻稟道:“江小姐跟著騎兵隊伍一起,這一天下來,應該已走出很遠了。”</p>
騎兵已經走了一天,鎮西侯即便要追也追不上,怕是得追到梁鳴城才行。</p>
這一來一回得耽擱數日,可夔州城眼下怎能少了他。</p>
鎮西侯氣鼓鼓道:“那老小子既然已經發現我女兒混在他軍中,為什么不派人把她送回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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