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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人答道:“江小姐不依,一哭二鬧三上吊,要是不帶上她,她還要跳河。大人也是沒有辦法。”</p>
蘇薄刻意讓人入夜后才去稟告鎮西侯,讓他沒法追得上,而這番說辭也是江意要求的。</p>
蘇薄肯帶她已經很仗義了,她當然得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p>
反正那是她親爹,又不會真的生她的氣。</p>
等回去以后好好哄哄他就行了。</p>
但她爹要是知道蘇薄與她沆瀣一氣,真的生蘇薄的氣的話,那可怎么哄?</p>
果真,鎮西侯一聽,就有些同情起蘇薄來,嗟嘆道:“真是任性起來沒法沒天了!蘇老弟當然不能眼睜睜看著她跳河,真是難為他了。”</p>
來人眼觀鼻鼻觀心道:“蘇大人讓屬下轉告侯爺,他暫將江小姐帶著,自會確保她的安全,請侯爺勿要擔心。”</p>
鎮西侯再嘆,也只能這樣了。</p>
要是蘇薄肯管她,他也不至于太擔心。</p>
他原本還怕江意這般任性妄為,犯了蘇薄的禁忌。萬一那小子麻木不仁起來,連他的面子也不給,就丟下他女兒不管不問或是怎么的,那豈不就麻煩了。</p>
鎮西侯心想,好在這些日的“叔叔”不是白叫的,叫得那六親不認的小子也有點人情味了。</p>
翌日,離天亮還有個多時辰,但天上有月,將夜色中的山野微微鍍亮;所有人休整完畢,繼續行路。</p>
白月光灑照在道路上,反射出溫潤的光線,像條迎風舒展蜿蜒的月白色飄帶,在夜里很好辨認。</p>
一騎飛塵自那道上揚起,馬蹄聲在山間悠揚而空曠地回蕩。</p>
在行路途中,蘇薄問江意,為什么非要跟著一起出來?</p>
江意沒有瞞他,直言道:“我想看看這西陲的地形,一定還有地圖上忽略遺漏了的地方。”</p>
她轉頭看向蘇薄,又道:“等解決了梁鳴城的危機,你要不要陪我去?”</p>
蘇薄道:“我不陪你去,你要誰陪你去?”</p>
江意揚起唇角,看著前方的路,輕聲道:“我就要你陪我去。”</p>
后來,她聲音有些縹緲,與他道:“上次的噩夢,我還沒說完。”</p>
停頓了半晌,她才緩緩道:“夢里,我父兄戰死沙場,就在這片土地上的某個地方。是具體的地名我想不起來,但不是我父親預先設好的那片戰場。我想找到那個地方。</p>
“我哥說夢境是相反的,可這次不是。我不能眼睜睜讓那些事變成現實,不僅僅是要讓我父兄活得好好的,更要阻止西夷人攻進來荼害這西陲境內的諸多百姓。”</p>
他不問緣由,只道:“好,我和你去找到那個地方。”</p>
他這個人就是這樣,從不多問,卻又選擇相信。</p>
江意覺得與他這一趟出來,比之前想跟著她哥出來更為正確。她無需去想更多的理由來跟他解釋清楚。他甚至都沒什么要問的,她說服他根本不用花多大力氣。</p>
她想起之前有陣子她討厭他的沉默寡言,但后來漸漸清楚了解他一些了,發現其實,她依然心動。</p>
梁鳴城離夔州城幾百里,并不是很遠。</p>
騎兵隊伍的行進速度,若是馬不停蹄,最快一兩天就能抵達。不過馬吃不消長時間跑路,這沿途都是山地也根本沒有驛站可供換馬。</p>
戰時馬匹緊缺不說,若中途跑死馬,剩下的路程還得走著到梁鳴城,所以行軍時便是騎兵也得將速度控制在一天百里以內。</p>
盡管蘇薄控制了整個隊伍的速度,可這天氣熱起來,還是有小部分的馬中暑、累倒或是死亡。</p>
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p>
來羨在途中出了主意,可在沿途山野里尋些常見的草藥,混著草糧吃下去,能有效緩解馬中暑的癥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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