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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意覺得要是不說個滿意的答案給他,怕是他不肯罷休的了,遂急中生智道:“哦,我想起來我做的什么夢了。我夢見他要跟你打架,我當時在勸,當然得叫住他啊。”</p>
江詞道:“你也完全可以叫我不跟他打。”</p>
江意:“那不是他不講道理么,故意找你茬兒,就是他不對,我不得喝止他么。哥哥你又沒錯,我喝止你干什么呢?”</p>
江詞想來,覺得有點道理,道:“但你那語氣分明不像喝止的語氣。”他酸酸地瞅著江意,“讓我感覺你很依賴他。”</p>
江意眨眨眼:“哥哥聽錯了吧,你也知道我身體虛來著,說夢話肯定也有氣無力了。”</p>
而后江詞還想追著問,江意靠著車壁,忽輕嘆:“啊,頭還有點暈呢。”</p>
江詞趕緊打住,不問了。</p>
這時外面又響起一道馬蹄聲,逆行而來。</p>
下一刻,車簾又是被大手一揮,江意就看見鎮西侯鉆了進來。</p>
鎮西侯看見女兒總算是醒了,又高興又緊張:“怎么樣?還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傷口還疼不疼?”</p>
江意:“……”</p>
這一個兩個一見面都非得要幫她回憶一下疼痛嗎?</p>
江意哂了哂,道:“疼怎的?”</p>
鎮西侯:“爹爹給你吹吹。”</p>
江意:“……”</p>
后來江意了解到,這次鹿塵之戰——原本那處山脈凹谷并沒有名字,鎮西侯也是在江意的信上第一次看到,直到戰后,便索性給那山脈叫鹿塵山了,發生在凹谷的戰爭也叫做鹿塵之戰——西陲主力軍損失數萬,叛軍伏誅數萬,加起來也有近十萬人之眾。</p>
與前世不同的是,這次她父兄的軍隊并沒有全數追擊到鹿塵凹谷去;但在損耗人數上,此戰與前世她父兄麾下十萬將士全軍覆沒相吻合。</p>
行軍途中,鎮西侯和江詞一天到晚要到江意的馬車里來探望十幾次。</p>
只是江意始終沒有見到蘇薄。好些時候她想向父兄問起他,但話到嘴邊都又被她咽回去了。</p>
她感覺她哥哥就已經很敏感了,要是她再多問一句,父親和哥哥一樣追著她問,一時半會兒還不知道該怎么跟他們說起。</p>
何況,這種事要說也該是蘇薄去跟他們說吧。</p>
于是江意只好按捺住,私下里問來羨:“他在哪里?”</p>
來羨道:“他啊,他被你爹留下善后了呀。要重塑那里的軍防,然后還要回梁鳴城,一路把流散的百姓遷往城里,把一切都布置安頓妥當了以后,才再返回。”</p>
江意嘴上沒說,但心里想著,那得要等多久他才會回來啊。</p>
來羨覷了她一眼,道:“他還有話留給你。”</p>
江意明顯來了些精神,問:“什么?”</p>
來羨道:“讓你在他回來之前,將身子養好,然后踐行你之前應過他的事。”</p>
江意怔了怔,隨后緩緩失笑,瞇著眼看向窗外。即使天闊山遠、前路迢迢,映進她眼底,也盡都仿佛化作了他的模樣,使得那雙天真無邪的眼里有明媚如初、有四季時錦。</p>
好想快些,能夠見到他。</p>
為此,她定然是要好好養傷的。</p>
只不過途中條件十分有限,也沒法好生將養,傷勢盡量保持著不惡化就差不多了。</p>
她身體吃不消,精神也不濟,基本都是昏昏乎乎,連什么時候到夔州的都不知道。</p>
到了家門前,江詞小心翼翼地把她抱回院子里。</p>
家里相比外面整日在太陽底下趕路,已經顯得涼爽多了。</p>
她一連又昏睡了三五日。</p>
城中請來的女醫給她仔細治傷,院子里整日都有人守著。</p>
熬湯煲藥,無一缺少的。</p>
一陣羹湯的香甜味道飄進屋子,依稀鉆進江意的鼻子里。</p>
讓她感覺十分熟悉,她恍惚回到了上京,丫鬟春衣、綠苔都守在她身邊的時候。</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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