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膳廳備了飯菜,也備了好酒。</p>
進膳廳前,鎮西侯吩咐了家里人,讓去后院請江意過來用晚飯。</p>
江意到來之前,三人并未上桌,只是在膳廳里旁坐閑聊幾句。</p>
不過聊的基本都是軍務,各個地方的情況怎么樣,一邊是一方軍侯,一邊是一方軍政都司,彼此交個底,也好便于施展后面的工作。</p>
只是聊著聊著,后面忽然三個人都沒聲兒了。</p>
蘇薄最先停下的,鎮西侯和江詞循著他看向廳外的目光,也一眼看出去,而后便看見江意自那暮色朦朧處,裙裳輕軟,步態盈盈,正款款而來。</p>
隨著她走路的動作,裙角仿若展開了繁花。鬢間步搖清淺晃動,襯得那張臉明媚生姿。</p>
來羨十分悠然地跟在她身邊。</p>
一人一狗看起來十分和諧,她低頭似與它說什么,淺淺笑著。</p>
腳下花徑由青石板鋪就,走到盡頭,她提了提裙子,一步步登上臺階。</p>
等江意在膳廳外站定,甫一抬頭看時,發現膳廳里三個男人都把她瞧著。</p>
江意方才與來羨說笑的心情頓時就煙消云散,轉而變得局促忐忑。</p>
看吧,她爹和哥哥的眼神,果然驚訝中透著古怪。</p>
至于蘇薄,她不敢去看他的眼睛。</p>
江詞先開口道:“小意平時在家都很隨便,我和爹都很少見到你打扮得這般好看的樣子,今晚這么鄭重,是因為蘇兄來了的緣故么?”</p>
江意硬著頭皮道:“來者是客,總不能太隨便。”</p>
江詞:“這有什么,蘇兄又不是外人。你們在梁鳴城的時候,你充當他營里的士兵,他又不是沒見過你天天蓬頭垢面的樣子。都這么熟了,往后你就跟他隨便一點,不用給他搞特殊。”</p>
江詞話里行間,都帶著一股子酸味兒。</p>
他自己的妹妹,都沒給自己搞特殊,干嘛要這么重視別人。</p>
江意:“……”</p>
她實在汗顏,覺得哥哥不開口還好,一開口就把話題敞開聊死了,根本無法好好跟他聊天!</p>
鎮西侯指指蘇薄:“小意,來,叫叔叔。”</p>
江意小聲嘀咕道:“都這么熟了,還叫什么叔叔。”不過有些話還沒說開,她還是埋著頭十分敷衍含糊地喚了一聲。</p>
反正蘇薄也從來沒應過。</p>
都打過招呼后,便上桌用晚膳。</p>
倒酒的工作交到了江意手上,江詞便悄聲與她道:“給他倒酒,灌他。”</p>
江意哭笑不得,抱著酒壇起身,先給爹爹和哥哥倒酒,然后才走到他身側,給他倒。</p>
一股酒香從她手里的壇口傾出來,頓時彌漫在了空氣里。</p>
鎮西侯說,這次的酒又是好酒,讓蘇薄今晚得喝個痛快。</p>
蘇薄神色淡淡地聽著,不置可否,只在江意給他倒酒時,他自然而然地輕輕拾了拾她腕間垂下來的袖擺,避免那袖擺掃到了旁邊的菜碟里給弄臟了去。</p>
酒香里,她依稀聞到了他身上獨有的氣息,心頭一陣陣發悸,面上盡量維持著常態。</p>
江詞生怕江意偏袒蘇薄似的,時時盯著蘇薄的酒碗里,但凡他的酒碗還有一丟丟空隙,都會囑咐江意再給添點兒。</p>
飯間,鎮西侯難免要問起,當初江意跟著蘇薄一路到了梁鳴城,又在梁鳴城待了那么久,她一個姑娘家是怎么度過的,晚上睡哪里,一日三餐怎么吃,以及蘇薄都怎么看顧的等等。</p>
江意一邊埋頭吃飯,一邊囫圇應道:“唔,夜里住在一處別院,其余時候都在營地里,一日三餐也同其他人一樣,沒什么特別的。”</p>
鎮西侯問:“你一個人住那別院?”</p>
江意恨不得把頭塞進飯碗里,繼續含糊:“啊,嗯,是……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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