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玄素反問道“先不說我是誰,你還知道你是誰嗎”
主事道士咧嘴一笑“我當然知道我是誰,我是這里的主事道士田永奮,這里是我說了算。”
齊玄素又問道“那你知道這里是什么地方嗎”
田永奮道“這里是我的地盤。”
他喝得爛醉,已經是管不住自己的嘴巴。
齊玄素點了點頭“原來這里是你的地盤。”
任誰也聽出這番話不對了,柯青青和韓永豐仿佛在看一個將死之人。
倒不是說齊玄素要動手殺人,而是這位主事道士的前途恐怕要徹底死透了。
田永奮只是聽說來了個四品祭酒道士,再加上酒壯慫人膽,便沒有當作一回事。關鍵是,他正跟美人一邊喝酒一邊潛心研讀婆羅洲的佛經,討論婆羅洲的佛經與中原的佛經到底有什么不同,卻在重要關頭被一再打擾,心中之惱怒可想而知,也是有意要晾著他們。
都說過江強龍不壓地頭蛇,大家都是四品祭酒道士,你連個過江龍都算不上,狂什么狂真要是惹毛了我,道爺讓你走不出百囊奔府。
念及于此,田永奮順勢攬住了齊玄素的肩膀“來的都是客,這位道友,咱們喝兩盅”
齊玄素面無表情,既不惱怒,也不憎惡,只是說道“你連我是誰都不知道,就要請我喝酒”
“有句古詩說得好,相逢何必曾相識。”田永奮因為酒醉的緣故變得十分遲鈍,“對了,你到
底是誰”
齊玄素平靜說道“我姓齊,雙名玄素,玄黑的玄,素白的素。”
整個大堂已經是針落可聞,那個執事道士更是滿臉驚駭欲絕。
“齊,玄,素。”田永奮喃喃道,“這個名字有點耳熟,好像在哪里聽過。”
他撓了撓頭“齊玄素,齊玄素,他娘的到底是誰啊”
到了此時,執事道士只能硬著頭皮扯了扯田永奮的衣袖。
“干什么”田永奮一甩手,十分不悅。
執事道士幾乎都要哭出來了“主事,這是新任次席副府主的名諱,不可直呼。”
“什么新任次席副府”田永奮的話語戛然而止。
這一刻,他腦子里那根因為酒醉斷了的弦又接上了。
換而言之,他一下子想起來齊玄素是誰了。
道府下達的公文上明確說了,新任的次席副府主就叫齊玄素。
一瞬間,田永奮只覺得一股寒意從尾椎位置升起,然后一路向上,過脊椎和風池穴,直沖頭頂,頭皮幾乎炸開,如芒在背。
田永奮悚然醒酒。
巨大的恐懼幾乎將他淹沒,他就好像一個溺水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