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籍遠遠望去,發現那是一種名為“板船”的小型戰船,跟前世見過的舢板差不多,最多只夠二十人容身。
顯然不足以坐下這里所有人,雙方只能兵戎相見。
不過皇子勝這一邊,雖然人數多兩倍,卻大多負傷,連陣型都維持不了。
反觀另一邊的戟士,結成一個如同刺猬般的密集陣型,步步緊逼,將皇子勝那方擠壓到河邊,已經有人失足落水。
恐怕再過不久,皇子勝那方就會落敗。
“弱妹!”
鄒平也第一時間捧著太乙六壬式盤跑到船首,發動【望氣】。
很快,他就查清戟士一方的實力。
“秩三三人,余者皆秩二!”
“是一什精銳呂技擊。”墨煙眺望后,給出了更確切的判斷。
“看來都是從武縣逃出來的。”田籍微微側目道,“沒想到黑水人還沒殺到這里,自己人卻為了爭一艘破船,先打起來了。”
“反正主帥都下落不明了,那肯定的先逃命要緊啊。”申棄對呂技擊的脾性十分了解,并不以為奇。
“博聞,要救他們嗎?”墨煙低聲問道。
其實按照田籍的想法,現在大難臨頭,他與皇子勝等人交情又達不到生死之交的地步,最好的做法,當然是遠遠繞開,自己逃命要緊。
只是要繞開的話,那就必須開到陌河中心。
那里不但水流湍急,不好行船;而且因為天色已經大亮,河面視野清晰,不好隱蔽。
如果被梁國舟師的前哨察覺,以他們這艘臨時修補出來的殘次品大翼,恐怕很難甩掉。
這也是為什么他一直要求貼著南岸行船的原因。
田籍暗暗盤算己方與呂技擊的戰力。
以呂技擊中的佼佼者申棄為基準。
按照先前亂斗時的評估,墨煙相當于一個半申棄的戰力,催耕與申棄半斤八兩。
田籍自己用上各種手段全力發揮,能夠得上她七成。
其余人湊在一起,能補上剩下的三成。
換言之,單就正面硬實力來說,他們這邊有足足四個半申棄的戰力,完全不虛這一什只有三名秩三的呂技擊。
況且鄒平以及老游者們,不能單純按正面抗線戰力來算,更偏向輔助人員。
用得好的話,往往能出奇制勝。
想到這里,田籍心中已有決斷。
“離岸十丈,繼續行船。”田籍下令道。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若那些亂兵不識好歹……”說到這里,田籍“鏘”的一聲拔出細劍凌煙,“那就讓他們見識一下什么叫游者之勢!”
……
河岸上,田齊貴族子弟們已經退無可退。
自從在臨海登船南下以來,他們從沒有一刻像現在這般感到羞憤,彷徨,和無助。
如果說上次在高陸水道被黑水人襲擊,他們只是因為經驗不足,有些措不及防;
那昨夜之前,明明已經勝券在握,可以安心坐等封賞,卻因為一場規模超乎想象的地動,戰局完全反轉過來了。
這也就罷了,偏偏現在將他們逼入絕境,還不是黑水人和梁人,而是一幫正兒八經的呂齊人!
他們這次千里南下,不就是幫這些呂齊人結束戰爭的嗎?
怎么大難臨頭,對方卻不把他們當自己人了?
就在眾人絕望的時候,一道驚喜的聲音響起:“你們快看,河上有一艘大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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