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想到了廣場,看見的卻是全副武裝,黑壓壓一片的官府正規兵馬。
而令人奇怪的是,官軍前方林列的,卻還是自波城內的白波軍卒,而為首的那名騎著高頭大馬的莽漢,不是別人,正是白波軍第五大帥胡才!
胡才打馬向前,來回瞅著密密麻麻,各個臉色驚恐,懼怕,驚疑不定的白波谷內的人,不知該如何開口。
“胡帥!”一面相貌兇惡,長著一臉麻子的白波軍首領擠向前來大聲道:“胡帥,這是怎么回事?大渠帥在哪里?”
胡才扭過頭去,卻見陶商沖著他露出一個鼓勵的笑容。
深吸口氣,胡才將陶商教給他的話緩緩復述道:“大家伙,后城之上,適才喊殺聲震天,乃是楊奉暗中鼓動兵馬,密謀圖害渠帥,被郭渠帥聞知,不得已臨時聚集少數兵馬,正在與楊奉交戰……”
“啊?”
這一番話說出來,無疑于平地驚雷,人群中一傳十,十傳百,各個咬耳朵爭相議論,驚呼聲一片一片的傳了出來。
那麻子首領渾身顫抖,不敢相信的問道:“胡帥……您、您不是在耍笑我等吧?”
“都什么時候了!老子還耍笑你等作甚!”胡才不滿的掃了那首領一眼,高聲道:“楊奉密謀造反,欲舉我白波軍眾投奔匈奴,此事郭帥堅決不肯,如今已是水火不容之勢……郭渠帥與韓暹、李樂兩位大帥此刻正在平剿楊賊,特命我引官軍入府,從今日起,我白波軍將奉郭大帥之令,歸順朝廷,為天子效力!”
這話一說出來,更是猶如一顆石激起千層浪。
郭渠帥欲投降漢軍,楊帥則是背叛白波谷,欲投匈奴?……這都是什么和什么啊?
眾人之中,有一名平日里為楊奉統領的百夫長站了出來,高聲道:“胡帥,這話可不能亂說!楊帥背叛白波谷,您當作何為憑?”
“作何為憑?”
胡才冷笑一聲,抬手一指遠處依舊是喊殺聲不斷的后城,道:“郭渠帥平賊之勢尚在進行,你問老子作何為憑?豈不可笑!”
后城的火拼依舊在繼續,但前城的硝煙,卻彌漫在每個人的心里。
人群之中,又有一名白波軍首領站了出來,對著胡才呼喊道:“胡帥,您既然說自己是奉郭渠帥之名引漢軍入谷,不知可有憑證?”
胡才從懷中摸出一物,高高舉起,揚聲道:“此乃渠帥令符,便是憑證!”
靠在人群中前面一些的人紛紛都踮腳望去……果不其然,還真是郭渠帥調令兵馬所用之兵符。
適才質疑胡才的那名百夫長則是喊道:“胡帥手里拿的雖然是郭渠帥的兵符,但我等卻是不知郭渠帥予您兵符究竟是為了何事?萬一郭渠帥給您兵符,卻不曾吩咐讓胡帥去投降漢軍,我白波谷上下十余萬人,豈不冤枉?”
“嘿嘿!”胡才冷笑,看著那百夫長,道:“如此來說,你小子是在質疑胡某話中的真偽了?也是在質疑郭渠帥的決定了?”
“哼!胡帥,你不用拿郭渠帥來壓我,也休要誹謗楊帥是否叛了白波谷,在沒有見到渠帥和楊帥的面之前,投降漢軍的事,老子說什么也不信!”那百夫長回頭對他身后的一眾隨從道:“此事蹊蹺,就算是胡帥的話也未必可信······”
未等他說完,胡才猛的一舉手中的樸刀,喝道:“小子,你好大的狗膽,別以為你是楊奉手底下的人,胡某就治不了你!”
那百夫長一看便是楊奉的死忠粉,一點也不懼怕胡才,仰頭喊道:“怎么?胡帥誣陷誹謗楊帥在先,難道還不許我說上兩句嗎?”
白波軍下面的士卒大部分都不甚有規矩,說是兵馬,其實基本都是賊寇習性,沒有系統的指揮與管理,使得很多的下層白波軍中層將校平日里隨性而為,說話辦事也少有規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