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許靖真的很好用。
許靖不做禮部尚書,誰來做?
還有誰能如此完美?
許靖不能早死,郭某人讓大醫館時時刻刻監控許靖的身體狀況和精神狀況,要確保許靖的壽命,能多活一陣子就多活一陣子。
對于這一切,許靖顯然已經想明白了。
所以他看的很通透。
張昭的處境雖然也不好,但是張昭干凈,他沒有案底,身家清白。
他來做吏部尚書,是真的要被重用的,和許靖還不一樣。
這一點,許靖也看出來了。
“本來就是如此,又有什么何必?”
許靖擺了擺手:“看開啦,我都多大年紀了?那種事情發生了,我還能有什么好說的?能在太學里混一份俸祿已經很知足了。
我這怕死的老兒能有口飯吃活到壽終正寢,我就知足啦!結果誰曾想,陛下居然能讓我出任禮部尚書這種要害職位,讓我擔負起之前崔季珪擔任的職責。
陛下這樣做,難道是因為我的名望嗎?難道因為我德高望重受人尊敬?子布,你明白的吧?我到底為什么可以成為禮部尚書?”
“是,我明白,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實際上是尚書臺八部里最重要的兩大部門。”
張昭點了點頭。
“所以啊,咱們兩個毫無中央資歷之人,貿然進入這等要害部門,難道不是羊入狼群嗎?稍有不慎,就是粉身碎骨啊。”
許靖做了一個十分生動形象的比喻,對于這個比喻,張昭予以認同。
“許公所言甚是,我等不是青兗冀三州之人,也不是元從老臣,毫無根基,驟然進入此等地方,實在是非常兇險。”
“所以陛下才會在這時候將我等緊急調入,然后立刻讓我等安排選拔官員,這里頭的意思,子布應該不會不明白吧?”
許靖笑了笑。
張昭當然明白,所以才覺得這對自己來說是一個莫大的機遇。
“陛下可能對這些青兗冀三州的士人不太滿意了,認為他們占據太多要害職位,互相之間爭斗不休,罔顧朝廷政事,所以決定給他們一點教訓,這才拿下了禮部尚書和吏部尚書的職位交給我等。”
“是啊,而且還有一點。”
許靖回身看了看皇宮所在地:“我等資歷淺薄,若不緊緊依靠陛下,就靠著咱們那點可憐的勢力,根本不是程仲德與田元皓的對手。
若想做好這兩個職位,必須要緊緊依靠陛下,陛下說什么,咱們就要做什么,若不能做到,必然被程仲德和田元皓所害。”
張昭默默點了點頭。
“多謝許公教導。”
“談何教導,不過是每個人都明白,卻每個人都不愿說出來的話罷了,他們怕,我可不怕,反正我已經如此了。”
許靖擺了擺手:“既然被陛下啟用,你我皆不得自由,該怎么辦事,子布可想明白了?”
“一切聽從陛下的意思。”
張昭開口道:“陛下也會希望我等那樣去做的,在這樣的前提之下,稍微提攜一下自己人,想必也是陛下樂于見到的事情。”
“哦?子布看的也很通透。”
“畢竟在下也已經快五十歲了。”
張昭微微笑了笑。
他忽然感覺,和一個已經放下面皮不再虛偽做作的許靖相處,不是什么壞事。
至少他自己也可以稍微的,在許靖的面前,說一些想說的話,不必處處掩藏著真實的心思。
兩人由此達成了某種意義上的攻守同盟。
在程昱和田豐兩大政治集團的夾縫中攜手生存的攻守同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