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多少銀子的葉缺,來到洛陽之后,還雇了一頂轎子,想著盡量體面些,甚至還跟轎夫吹牛說自己是將軍府的公子。
想象很美好,現實卻很糟糕,這里并不歡迎自己。
“私生子還想認祖歸宗?”
“白日做夢吧!”
現在回想起來,確實可笑,旁人跟自己,都是坐井觀天罷了。
“踏踏踏!”
一陣急促的馬蹄聲響起,街角處馳來一隊鐵騎,領頭的是一個星目劍眉的公子哥,騎一匹高頭大馬,身后跟著七八個全副武裝的騎兵。
提韁,停步,下馬。
除了最前面的公子哥,其余的騎兵動作整齊劃一,能看出來絕對不是一般的城衛戰士,這些人是上過戰場,飲過血的。
“這是誰的轎子,為何擋在我將軍府的門前?”公子哥揮了揮自己的金色馬鞭,圍著葉缺雇的轎子轉了一圈,在他看來,如此破爛的轎子,無論如何也不像是能進將軍府的客人。
葉缺沒有說話,他還沉浸在回憶之中,剛剛重回少年,腦海中的記憶跟周圍的環境還處在一種適應融合的狀態,整個人恍恍惚惚的。
他葉缺不說話,等著結賬收錢的轎夫可不敢愣神,這里是將軍府,光看那些將士腰間的戰刀就害怕,稍有差池,搞不好就是人死財空。
“軍爺,轎子是前面這位公子雇的,他說自己是來將軍府認祖歸宗的,咱們是靠賣苦力吃飯的窮轎夫,可不敢無故擋了將軍府的大門。”轎夫苦著一張臉老實巴交的說道。
“認祖歸宗?他是誰?憑什么認祖歸宗?”騎高頭大馬的公子哥,聽完這個解釋,當即聲音就提高了一個分貝。
“他說他父親是葉將軍。”轎夫的表情都快哭出來了,他知道自己說的話實在是荒謬,但又不敢撒謊,只能據實相告,心里已經快要將葉缺恨死了。
“他父親是葉將軍?如果他父親是葉將軍,那我是誰?整個洛陽城誰不知道這將軍府可只有一個公子。”
“那個人是我,葉云海。”
葉云海一提韁繩,幾步走到葉缺身前,馬頭正對葉缺的臉,而他自己則俯視著葉缺,面目猙獰,“小子,騙人騙到將軍府,在這洛陽城也算是頭一遭了,說,誰給你這么大的膽子,讓你來冒充我的?”
兩聲厲呵,終于讓葉缺回神,慢慢的抬起頭看了看葉云海,又看了看不遠處已經亮出兵器的戰士,最后轉過頭瞅了一眼雙腿哆嗦成一團的轎夫,葉缺面色沉穩,雙眸平靜,“我叫葉缺,來自濰城,河村,葉家巷,我的母親叫唐婉茹,今日來洛陽葉氏將軍府,確實是認祖歸宗。這是母親的遺愿,不敢不從,與轎夫所說之言,也并非騙人。”
說完這些,葉缺將手伸進懷里,拿出一個玉佩,“這是母親交予我的信物,相信可以證明我的身份。”
上一世的葉缺,來到將軍府之后,并未在門前躊躇,所以未見到葉云海,直接見到的就是將軍府的二夫人,隨后便被逐出,現在以他的心境,一個小小的將軍府,早已不放在心中,可畢竟是自己母親的遺愿,該說的話還是要說,心里想著跟將軍府的夫人說還是公子說,都是一樣的。
能不能認祖歸宗對于現在的葉缺來說,根本就不重要,修仙之路博大精深浩渺無常,哪里是人間俗世能比的了的。
“濰城,河村,唐婉茹?”葉云海似乎是想到了什么,神色變得有些嚴肅,但嘴角卻勾起一抹嘲弄的笑,有譏諷的意思,也有鄙夷,“你就是當年那個被趕出府的私生子?”
葉云海用鼻子哼了一聲,高傲的昂起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