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在乎別人怎么看,怎么說,愛誰誰。
就算整個洛陽城都覺得她錢書畫犯了花癡,她也不在乎。
然而,現在,夢碎了,猶如那漫天的璀璨煙花,一瞬間就碎裂成了殘渣。
曾經的花前月下,曾經的海誓山盟,在今天完全變成了丑陋的羞辱,骯臟的踐踏。
兩壺杏花酒端端正正的被擺在桌前。
錢書畫搖晃著身子,捏一塊醬牛肉扔入嘴中,伸出食指蘸著杏花酒在桌子上一筆一劃的寫上葉云海三個字。錢書畫盯著身前的字看了許久,越看眼神越冷,不待酒字蒸發食指便使勁把那幾個字戳的稀爛。然后抓起酒壺,咕咚咕咚就是幾大口,嗆得自己是淚流滿面。
酒水傷身,淚水,或許傷的更深。
運轉完天書入門篇的葉缺,看了看錢書笑的死人臉,又看了看錢書畫不知道是酒水還是淚水的臉,無奈的嘆了口氣。
“為了一個男人,這么糟踐自己,值得嗎?”葉缺看著錢書畫,面無表情的說道,話像是在安慰人,可語氣卻怎么聽都像是在鄙視。
抬起頭,瞥了一眼葉缺,錢書畫哼了一聲,“你懂什么?糟踐?我才沒有糟踐自己呢,我好著呢。”
“我是誰?我是錢家的大小姐!”
“為了男人?我呸!”
“我告訴你,你們男人啊,全都是王八蛋,沒一個好東西。”
葉缺還是那副表情看著錢書畫,還是那個略帶嘲弄的語氣,“罵舒服了?”
“沒有!”錢書畫扯著嗓子大聲喊道,“你說你們男人是不是王八蛋,從小跟我青梅竹馬一起長大,說不認識就不認識了,還說我不像個姑娘,我哪里不像姑娘了。”
錢書畫指了指自己的臉,然后又挺了挺胸。
“當著那么多人的面,他就這么羞辱我,站在那將軍府里,我就像個傻子一樣。”
“你知道嗎,打小他葉云海就體弱多病,小時候在學堂里,經常被別的孩子欺負。我哪次看到了不是踢了桌子就跟人打架,我是一個姑娘,可卻像個瘋子一樣保護他。從小到大,哪個先生不是說我起錯名字了。”
“我就不明白了,人怎么可以變成這樣!”
“都是狼心狗肺嗎!”
葉缺依舊看著錢書畫,“罵完了?”
晃了晃腦袋,錢書畫使勁瞅了瞅葉缺,“你不會說別的話嗎?我現在很傷心,罵兩句怎么了,我就不能質疑一下命運,質疑一下姻緣,質疑一下人生嗎?”
葉缺還是那副欠揍的表情,“你懂命運,懂姻緣,懂人生嗎?”
“連人都沒生過,你拿什么質疑人生?”
“你!”
錢書畫伸手指著葉缺,憋了半天才憋出三個字。
“王八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