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這么多作甚,咱走咱自己的路,也省的他人白眼。”
董瑁無奈一笑。
“若真如此簡單就好了!”
“不簡單也沒法子,頭疼的事情還是交給嬸娘好了,咱兄弟就過咱自己的小日子!”
董瑁苦笑,董虎一臉的無所謂,對于他來說,可以借勢,卻不可以依靠他人。
天冷路滑,董瑁腿腳不好,本應該坐在馬車里,閑聊一兩個月來發生的事情,但兩人都像是不愿意坐在馬車上,而是董虎曲臂挽著董瑁,一步一滑,不急不緩說著一兩個月彼此發生的事情,不時還伴隨著一陣暢快大笑……
攙扶一個比自己矮了一頭的人是極為累人的事情,不僅自己累,被攙扶的董瑁同樣也很難受,在兩人行走了數十步后,由原本的攙扶,變成了一對多年夫妻的挽著手臂,這讓跟在兩人身后的大將華雄很是……怪異。
反倒是董小乙、大丫、姚山、姚勇、楊義毫無異樣,看著挽著手臂的兩人暢快大笑,看著董虎揚臂做著夸張動作,幾人覺得這是很正常的事情。
如同渴了喝水,餓了吃飯。
這世道能讓人開心大笑的事情很少,在積石山勾心斗角,在狄道太守府,回臨洮后還是勾心斗角。
或許自幼遭受的排擠、冷遇,董瑁遠比看著更為仁和、寬厚,董虎內心同樣不喜歡勾心斗角,可他更清楚這是怎樣的世界,無數個日日夜夜,一遍遍問自己是莊周,還是那只愛做夢的蝴蝶……
一夢醒來,依舊的低矮屋舍,依舊的家徒四壁,依舊的一幫乞兒喊自己大兄……
對于董虎來說,算計他人是很累的事情,可對于一些人來說,算計他人卻是一種享受,只是究竟是算計他人,還是螳螂捕蟬黃雀在后?
那就只有天知道了。
西北的大雪很冷,冷風比刀子還要鋒利,本應該是文人墨客相聚三兩好友,坐在巍峨山頂,一手美酒,一手指點江山慷慨激昂,但對于趟著五尺積雪艱難跋涉的宋揚來說,他情愿躲在厚實被褥里,情愿與柔媚女人探討人生……
“撲通。”
宋揚一手拿著八尺長木棍,一手生拉硬拽一頭戰馬,嘴里低喃著含糊不清咒罵,或許是戰馬察覺到了前方的危險,嘶鳴著不愿前行,氣的宋揚舉棍就要抽打,戰馬終于害怕向前走了一小步,下一刻,哪里還有宋揚身影?
“快救我——”
一聲尖銳,幾名如同雪人漢子慌忙上前幫忙,也幸好宋揚掉入雪窟時,手里還拽著韁繩,要不然還真的成了出師未捷身先死。
一干人齊齊上前幫忙,很快就把宋揚拖了上來,領頭漢子正待為他拍打身上積雪……
“滾——”
宋揚一把將漢子推了個踉蹌,只見宋揚指著允吾城方向怒吼。
“韓遂——”
“李文侯——”
宋揚憤怒暴吼,三四十人全都一臉無奈,一路上,也不知聽他怒吼了多少次。
“呼呼……”
“呼呼……”
沉重呼吸如同一道雪龍……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