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李玨讓羅攀那邊作為攻擊的第一波,可因為彼此之間距離遠近的緣故,事實上最初帶給劉盤打擊的不是從山腰上和江面上射來的百虎奔雷箭,而是來自他們腳底下的地雷。
李玨將地雷布置在谷地靠近江岸的地方,也就是谷地的西南角。如果將群山環繞之所視為口袋的口子的話,那么大水橫江的這里就可以被視為口袋袋底。李玨地雷陣就安置在袋底,按照劉盤的行軍序列,這也是劉盤先鋒騎兵的所在之處。
眼下地雷在這兒炸起,如雷的聲響在戰馬的耳邊炸開,那從地底噴薄而出的巨力,將一片片騎兵直接炸飛到天空,撕裂了身軀,鮮血淋漓的落下。雖然李玨手上只有黑火藥,爆炸威力和后世的炸藥沒得比,但質量不夠數量來湊。當一個點上埋了幾十斤的分量之后,所造成的驚人效果,便是駭人異常。
地雷不斷的響著,一片片騎兵恍如盛開的鮮花一般從中心向四周綻放。這是充滿了死亡與血腥的花朵,一朵盛開就代表了幾十條性命的逝去,一聲炸響就代表了成百的鐵騎突然變得狂亂起來。
火藥爆炸時的轟鳴,是對付騎兵的最好辦法。這些被人類馴服的最溫順的坐騎根本就無法承受這一聲聲聞所未聞的炸響。
在戰馬的狂奔之下,很多騎兵就此墜落塵埃。他們跌落大地,旋即便在一片的慌亂之中身化云泥,在同袍和同袍戰馬的反復踐踏之下與大地混合一處,浸潤了原本干燥的土壤。
不過短短的幾個呼吸,劉盤的先鋒騎兵便徹底的混亂起來。在不斷騰起的煙霧和血雨之下,他們承受著最為惡毒的攻擊,卻根本不知道自己要面對的敵人究竟在哪里。
他們可以說是被這莫名的攻勢打得七葷八素,可如果只是這樣的話那一切或許還挽回的余地。但,事情并不是如此簡單的。
地雷的轟鳴,只是伏擊的開始。而幾乎就在地雷炸響的同時,西邊山腰所在和數百步之外的江面上卻也是厲嘯聲不斷,白煙彌漫了。
只是間隔了差四五個呼吸,便有數之不盡的利箭從這兩處升騰而起,化作一片烏云朝劉盤那邊籠罩過去。
很明顯,他們的目標就是劉盤的所在。
隨著長箭如雨的落下,凄厲呼號聲在曠野之上回蕩。
劉盤聽著這等呼號之聲,面容沉靜無比,神情看似平靜,可不斷緊握的拳頭和手上不斷爆起的青筋說明了他內心的不平靜。
“竟然……竟然有人在這里設伏?”這是劉盤第一個覺得自己失算的地方。
而第二個、第三個失算的所在也隨之而來:“他們的攻擊真的能夠從地底爆發?好像前朝的諸葛丞相有發明過地雷,可那樣奇物不是早在戰亂中遺失了嗎?責任又是從哪里獲得的?”
而且……
“他們從船上和山腰上發射出來的利箭究竟是什么玩意。這些帶著白煙,尾巴噴火,速度奇快的玩意兒,居然連我們的盾牌都防不住。該死,他們究竟從哪里弄來這么多奇奇怪怪的東西?”
一個又一個問題從劉盤的腦海中冒出,而偏偏劉盤沒有精力,也沒有時間去肖想這些問題的答案。
他根本無法想象這些稀奇古怪的東西,對于來自后世的李玨來說根本就是一個簡單主意,一些早已背熟了張口就來的“發明創造”而已。
而這樣的發明創造絕對是非常致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