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消息來得太過突然,讓郅輔一時間有些錯愕。
不過早已三十好幾的他所擁有的閱歷便不是謝玄這樣的小年輕可以比擬的。在短暫的驚訝之后,他便迅速的恢復了平靜,朝謝玄輕輕的點了點頭,在正了正衣冠之后,便邁步跟隨謝玄去了荊州刺史府。
荊州刺史府乃是好大一座院落,他前面是刺史的府衙,是處理公務的地方,而后面則是刺史的居所,供李玨和他的家人居住——現在李玨的家人還沒有來,所以李玨的這些謀士便和李玨住在一起。一行眾人,刺史府倒也顯得熱鬧。
李玨是在刺史府的后院接見郅輔的。沒有大張旗鼓,所以謝玄也沒有帶他走正門,而是帶著他往迎賓館后邊的一個小巷子繞過去,直接進了刺史府的后院。
“為何如此,我可是朝廷使者,怎能如此偷偷摸摸。”一路跟來,郅輔覺得不對,頓時有些惱火的質問謝玄。
“唉……這也是沒有辦法的事情。”謝玄卻是一臉的為難:“你也知道我家主公算是東海王那邊的人。如今東海王殿下的使者已經來到襄陽了。我家主公就算想和你們聯系也必須偷偷摸摸起來。若是讓別人知道,這多不好啊。背主做竊,豈可光明正大。”
謝玄絮絮叨叨,很是啰嗦的道了一通似是而非的道理。
“嗯?”郅輔聽得云里霧里,對此先覺得有那么三分道理,隨即又覺得這完全沒有理由:“你家主公好歹也算是一方諸侯,怎么還如此膽小。他在荊州,有必要擔心司馬越那賊子么?”郅輔毫不客氣的質問道。
“怕倒是未必真的怕,只是這名聲傳出去畢竟不好。”謝玄有些糾結了道出了原因。
“好吧!”郅輔撇了撇嘴,表面上對此認可,可心里卻暗暗罵娘:“你這不是當了婊子,又想立牌坊嘛!”
他真想好好的呵斥對方一頓,可到底自己現在還是有求于人的,所以郅輔最終也只能認命。
他跟著謝玄進了刺史府的門檻。
跨過門檻,那又是一方天地。
郅輔只覺得一股濃濃的質樸與大氣撲面而來。
刺史府畢竟是荊州地區最高長官的居所。這一處衙門是從三國時期流傳下來的,也有近百年的歷史了,其規模之宏大是絕對令人驚訝的。當然驚訝的人里絕對不包括郅輔這樣見多識廣的人——他連皇宮都見過了,又何況這一個小小的刺史府。
只是,讓他合不攏嘴的是,這荊州刺史府的裝潢擺設也實在太過簡單了吧。除了沿途那幾乎算是自然生長的花卉樹木作為裝飾之外,郅輔在刺史府你看到的都是滿滿的灰黑與代表了原木的褐黃。
和這個時代大多數官員喜好奢華不同,這個荊州刺史府看上去卻是令人驚訝的樸素。
“你家主公就住這樣的地方?”郅輔輕輕的拉了拉謝玄的衣袖小聲問道。
“這不是剛剛拿下荊州嗎。劉弘那個老頭子是不解風情的,我家主公不喜歡這樣,只是現在事情多,還沒時間處理這些雜物。”謝玄撇了撇嘴小聲的解釋。
“這樣啊!”郅輔眼睛一亮已然明白謝玄話中的意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