弘治皇帝移駕,坤寧宮漸漸歸于平靜。
而在這寂靜之中,張皇后面色還也逐漸沉了下來。
她冷冷的看著朱秀榮,眼眸之中蘊著無盡的怒火。
“這些……你,都是跟誰學來的?”
“什么?”
朱秀榮大刺刺喝了杯酒,又因辛辣“嘶”了一口涼氣,隨意道:“母后,您說什么呢?”
啪!
一記響亮的大巴掌直接甩了過去。
朱秀榮怔了怔,帶著酒紅色的面上出現了幾分疑惑,卻是鎮定自若。
她一手搭在腿上,仰著頭:“母后,何故打兒臣啊?”
張皇后冷漠道:“你不該打?”
朱秀榮反問:“為何該打?”
張皇后手指幾乎指點到朱秀榮的鼻子:“大大咧咧,肆意酗酒,目無尊長,先前教你那些禮儀尊卑,全然忘了嗎?你,哪里還有半點公主的樣子?”
朱秀榮卻是半點不在意:“母后,為何哥調皮惹事您與父皇不管,兒臣只是喝點酒罷了,便如此暴怒,難道,只是因為兒臣是女兒之身?”
“兒臣就不懂了,是誰規定女兒家就不能保家衛國、建功立業了?”
“嗯?”
“前有花木蘭、有佘賽花老太君帶領的楊門女將,那都是個頂個的巾幗英雄。”
“誰又敢言,女子不如男?”
這一番話,有理有據。
竟是教人無法反駁!
張皇后氣的呼吸一頓,眼睛瞪大,想了半天,最終還是繞回原處:“可是,你是公主,歷朝歷代,你看哪個公主如你這般放浪形骸的?啊?你……”
“母后,錯啦!”
朱秀榮隨手打斷,嚴肅道:“母后,兒臣只問您一句話:歷來已有,便對嗎?”
這……
張皇后猛的一震!
歷來已有?便對嗎?
這逆子,竟……竟敢質疑宮廷規矩?
質疑天家威儀?
小小年紀就如此乖張無忌,日后,豈不是要謀朝篡位?
轉瞬之間,張皇后已是氣的七竅生煙。
“你你你……朱秀榮,反了你了,本宮……打死你個不孝的玩意兒……”
說著,抬起巴掌便甩了過去。
只是這一次朱秀榮早有防備,在巴掌臨近之前,略微一側頭,輕而易舉的躲了過去。
張皇后勃然大怒:“你……你還敢躲?”
朱秀榮倏地起身,倒退兩步:“母后,說不過您就動手,您……不講理。”
“我我我我……”
眼見張皇后四處巡視正在找東西,朱秀榮二話不說,撒腿就走,轉眼之間便離開了坤寧宮。
四周的宮女、宮娥、太監等,早已看的呆若木雞。
這……還是她們認識中的那個公主殿下嗎?
簡直就是個活脫脫的假小子啊!
張皇后愣在原地許久,失了魂似的進入寢宮,就那么呆坐著,不多時,淚水已覆滿面。
“本宮……怎么就這么命苦啊!”
她暗自呢喃著,望著眼前的酒水,輕輕倒了一杯,用力的含在嘴里。
辛辣的刺激下,淚水更是止不住的流。
而另外一邊,朱秀榮在回去的路上,揉了揉那被打的臉頰,無奈的出了口氣,旋即又有些憤懣。
“挨千刀的繁昌伯,本宮為你挨了平生第一巴掌,早晚找你補回來,哼!”
暗自嘟囔著,回到屬于她的宮殿之后,四處頓時警戒起來。
緊接著,一個個宮女快速走出、列隊。
人數倒是不多,大概四五十。
可即便如此,這些人,手持長棍,在深寒的夜里,朦朧的月光下,站立的整齊有序。
無聲息間,已有殺氣迸射。
朱秀榮一抬手,幾十人剎那間將長棍刺出,迅速而凌厲。
再收手,長棍向后撤,做出防守的姿勢。
冷夜之中,長棍發出破空之聲,寒芒綻放!
而此時,在乾清宮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