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鳴笑道;“那是因為給咱們的還不是最好的龍井茶葉,如果是最好的龍井茶,再用虎跑泉的水泡茶,不比那天的紅茶差。”
“喝茶的講究太多了,喝好茶要有好命才行,還是馬馬虎虎算了。”劉綺雯喝著茶說道。
“有好茶就喝,沒得喝也無所謂,喝好茶也成不了仙。”路鳴的確對喝茶無所謂。
“長官,你說咱們死不了,那會不會被判刑啊?”劉綺雯問道。
“也許吧。”路鳴逗她。
“那我一定申請跟你一個牢房,這樣我就可以天天跟你在一起了。”劉綺雯雀躍道。
“想得美。”路鳴笑道。
正在此時,高嘉良進來了,看到屋里的歡樂場面,也沒說什么。
兩個憲兵又搬進一張桌子和三把椅子,放在屋子的中間,然后又進來一個年輕的女記錄員和一個高大的憲兵。
高嘉良先坐下,然后示意路鳴坐在他對面,那個女記錄員則坐在側面,從手提包里拿出紙和筆,準備記錄。
那個高大的憲兵倒背雙手,站在門口,兩眼望天,可能是想增加屋里的威嚴氣氛吧。
路鳴坐下,笑著說道:“高處長,究竟是什么事,你應該說了吧。”
高嘉良還沒說什么,路鳴卻看到女記錄員在紙上寫下主審官、被審訊者兩行字。
路鳴指著那張紙,急忙說道:“不對,你這樣寫不對。”
高嘉良問道:“有什么不對的?不該這樣寫嗎?”
“當然不應該,我問你,我現在是不是某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路鳴嚴肅問道。
“這個……好像……還不能算是吧。”高嘉良猶豫了一下吞吞吐吐道。
“高處長,你是執法官,用詞一定要準確,不能用好像或者不算這種模棱兩可的詞兒。所以我再問你一遍:我是不是某個案件的犯罪嫌疑人?”
“不是,你只是來配合我們調查一個重大事件。”高嘉良無奈說道。
“既然我不是犯罪嫌疑人,就不能用審訊這種詞兒,而應該用傳訊或者聞訊,就用聞訊吧,所以咱們的關系應該是聞訊者和被聞訊者的關系。”路鳴說道。
高嘉良被路鳴這一套咬文嚼字弄得腦袋都大了,可是也沒法反駁。
女記錄員看了看高嘉良,不敢下筆了。
“按他說的寫。”高嘉良氣鼓鼓地說道。
于是女記錄員換了張紙寫下:聞訊者軍法處長高嘉良,被聞訊者路鳴。
“我為什么沒有職務?我是復興社財務總監、復興社上海站副站長。”路鳴馬上指出來。
高嘉良再也忍不住了,站起來怒道:“路鳴,你給我端正態度,現在我是代表軍法處向你問話,你沒有資格說三道四。”
路鳴也怒了,摘下胸前佩戴的青天白日勛章,舉到高嘉良的眼前,大聲道:“高嘉良,你看清楚這是什么,你有沒有膽子對著這枚青天白日勛章,大聲地說,我一個青天白日勛章獲得者路鳴沒有資格。”
高嘉良有些冒汗了,他真沒有膽子說這種話。
青天白日勛章的獲得者是一種什么地位、具有什么資格,他再清楚不過了。
“路長官,我失言了,向你道歉,我的意思是請你好好配合,然后完成正常的問話。我也好回去交差啊。”高嘉良只能放低了身段。
“高處長,你這樣說不就對了嗎,你正常問話,我配合你調查,咱們各干各的。”路鳴坐了下來,他沒有把勛章戴回去,而是啪的一聲拍在桌子上。
這就是威懾。
一邊坐著的劉綺雯看到這一切,心里都笑開花了。這種仗勢欺人的東西就應該這樣對待,長官的做法太讓人心里痛快了。
高嘉良看著桌上那枚青天白日勛章,眼皮子直跳,只好假裝看不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