熊津江,又作白江,白江的江口一片亦是唐軍水師大營的所在,也正是倭國水師攻打的目標。
在此之前,大唐還沒有和倭國以國家的名義真正意義上地動過刀兵,白江口海戰是兩國第一次交戰,這一戰注定將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同時也決定著百濟乃至整個半島三韓的命運。
面對人數倍于自己的倭國水師,劉仁軌雖有取勝的信心,但不敢有絲毫的大意,得令后便片刻不停,點了人馬立刻東海往備戰。
龍朔二年,四月下,夏初。
洪城渡口之外,白江口西南外二十里海域,這里相距渡口已經頗有些距離,平時里就是百濟漁夫的漁船也鮮少至此,但今日,這里卻熱鬧非常。
倭國水師將至,劉仁軌不欲落入后手,故在倭國水師未近水師大營前便親自領軍來此阻擊倭國水師,唐軍水師大寨,除了留守的千余將士,余者盡皆傾巢而出,領艦百七十艘,軍一萬八千余出營,欲與倭軍在此決戰。
劉仁軌對于倭軍還是頗為重視的,雖然他對倭國的所知也不多,但在這么短的時間內,拉扯出四萬水師的也不會是弱國,故而對此戰頗多思慮,心思縝密的劉仁軌甚至想到了最壞的情況,此戰如若戰敗后,唐軍應對的法子。
但是當劉仁軌真的在海上親眼看到倭國水師的戰船后,劉仁軌知道自己可能有些多慮了,倭國的水師和劉仁軌理解中的水師是不同的。
唐軍樓船均高六丈上下,長近二十丈,每艘戰船可載人三百余,謂之為艦,尋常的唐軍樓船尚且如此,更遑論主將劉仁軌所在的五牙大艦了。
唐軍不以水師見長,但也頗有氣象,和唐軍水師想比,倭國的水師戰船便顯得寒磣了許多,甚至有些兒戲了。
倭國的水師人數倒是不少,倍于唐軍,他們的戰船數量更多,有一千三百余艘,幾乎是唐軍的八倍之多,但這也注定了倭軍的戰船大多不大,不過是大一些的舟船而已。
倭軍的舟船停在唐軍樓船的面前,就仿佛一個站在成人面前的嬰兒,渾然不是一個體量,劉仁軌都懷疑他們是怎么做到能夠跨海來到這里的了。
倭軍的戰船本就遠不及唐軍的高大堅固,而且唐軍還有另外一個優勢,那就是倭軍是千里而來,已經連續奔波多日,很是疲乏,而唐軍卻是以逸待勞,士氣正盛,這一戰,唐軍可以等,但以倭軍的情況而言,是萬萬等不起的。
這一戰拖地越久,倭軍的士氣越低,勝算自然也就越低,所以倭軍是萬萬拖不得的,唐軍在海上停泊,不動如山,絲毫沒有先行進攻的意思,這邊的倭軍便陷入了被動,成了著急的一方。
倭軍的主帥名作阿倍比羅夫,乃倭國掌權的中大兄皇子的心腹愛將,也是中大兄皇子在倭**方的第一臂膀,這些年來為了幫助中大兄皇子獨攬朝中軍權,南征北戰,建功無數,出力甚多。阿倍比羅夫之于中大兄皇子便如蘇定方之于當年還是楚王時的李恪,甚至猶有過之。
中大兄皇子雖然對唐軍的戰力所知不多,但對于這重樹倭國在三韓中威望的一戰卻極為重視,故而遣了麾下第一戰將領軍來此,為的就是一舉定功,只不過現在的這位被中大兄皇子寄予厚望的大將卻陷入了難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