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狗熟練地進行了一番捏鼻子的條件反射,尖著嗓子道“小畫畫啊,新衣服新腰帶新鞋都準備好啦,快捏個除塵啊咦”
它還沒說完,卻見面前站著的,竟赫然是一個清爽干凈的傅時畫。
血的味道來源于淵兮,顯然這個人把自己收拾得清爽干凈,卻到了最后一刻都還在殺戮之中,自然沒有什么時間去將劍上的血漬抖落擦干凈。
見慣了刀山血海中走出來的傅時畫模樣,二狗很是不習慣此刻面前的人,甚至產生了一絲狐疑。
它湊近一點,壓低聲音“我問你答。”
傅時畫微微一挑眉。
卻聽二狗道“小師妹頭上的寶石發卡有幾種顏色”
傅時畫“”
二狗繼續道“小師妹的生辰是哪天小師妹最愛吃的菜是什么小師妹家的門朝哪邊開小師妹登上云梯的日子是幾月初幾”
傅時畫“”
二狗沒得到答案,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盯著傅時畫看了半天,再倒吸一口冷氣“天哪,傅狗你是不是迷失自我,都不知道咱們小師妹是誰了”
傅時畫陰惻惻道“是啊,你再多說一句,我就扒光你的毛,給小師妹做寶石發卡后面的裝飾。”
二狗倒吸一口冷氣“好你個傅狗,迷失自我了不殺自己,居然殺鳥你無恥你你殘忍”
“我還可以更殘忍一點。”傅時畫慢條斯理道。
下一刻,不等二狗反應過來,殘忍的傅大師兄拎著聒噪的鸚鵡翅膀,認真地擦了擦劍上的血,再像是扔抹布一樣,把二狗扔去了一邊。
二狗從一開始的驚愕掙扎,到掙扎無果,放棄抵抗,總共可能不過幾個眨眼時間。
被扔開的小鸚鵡有氣無力地耷拉著翅膀,喃喃道“臟了,二狗,臟了,要、要絨寶的抱抱才能好,嗚嗚嗚絨寶你快來管管這個狗東西啊”
虞絨絨依然站在道衍臺上。
但她面前的黑幕白字已經如云煙般散去,她從道衍秘境中徐徐退出,見畫的筆尖都未冷,晚夏林間的空氣卻已經重新包裹了她,好似要將她從這十年的幻景中喚醒。
她孑然一人站在道衍臺上,許久才慢慢眨了眨眼。
既然已經不在其中,便是站在道衍臺上,她眼中的此處,也只能是被幻影遮蓋了一層的破敗模樣。
甚至她移步的時候,腳下就已經踩出了一層灰塵沾染后的空隙。
暮色已經四合,沒有蟬鳴的夏天少了一些本有的夏意,虞絨絨的目光慢慢落在了還未徹底被掩去身形的道衍榜。
卻見她的名字已經蓋在了寧舊宿之上。
第一名,傅時畫。
第二名,虞絨絨。
她距離傅時畫之間,末了居然只有一場對決的差距。
虞絨絨笑了笑,才想要移開目光,卻又在最后一瞬看清了排在寧舊宿下面那個第四名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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