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意流轉在耿驚花身周,將雨珠隔絕開來,他看向面前的少女,不解其意“嗯符的真意是什么”
“是陣,是天地。”寧暮煙眼眸璀然,她轉頭,向著耿驚花灑然一笑“若是我想,這天地也敵不過我這一符。”
耿驚花覺得有趣極了。
他凝視著大陣之下的少女,心道這世上竟然還有比自己還張狂的人。
有那么一瞬間,耿驚花甚至想要撤去周身的劍氣,與她一并淋這一場酣暢淋漓的陣雨。
他看不見陣,也從來都覺得,劍就是這世界上最所向披靡,最有趣的東西。
但這一刻,他突然也很好奇,小師妹眼中的世界是怎么樣。
既然密山小樓上的陣變成了寧小師妹新的玩具,如此這般又那樣的動來動去,回小樓的路自然也變得很是艱難。
常年在小樓躺平的幾位師兄師姐當然很是知曉這一點,但外出的師兄里,自然有不知道的。
譬如還要兼顧御素閣中后輩,時而帶著諸師弟妹們遠赴斷山青宗與其他棄世域斬魔的大師兄顧清弦。
在小樓外輾轉了第三圈的時候,顧清弦終于覺察到了不對。
他捏了捏劍柄,心道莫不是小樓里出了什么變故,周身劍意流轉,便要如此一劍蠻力破開這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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要破陣,自然也并非他隨手一劍便能辦到的事情。
顧清弦劍氣沸騰,體內道元運轉過幾個周天,如此蓄勢許久,精氣神都提到了最盛,手指微曲,長劍一聲錚然,恰恰出鞘半寸
再拔劍,便是他的最強一劍
他面前的上空卻突然出現了一道人影。
將他拒之于外的大陣悄然打開,一條路直通小樓的路出現在他面前。
“你們劍修怎么回事一言不合就要拔劍,打打殺殺,真是無趣。”少女清脆的聲音響了起來“才轉了三圈就沒有耐心了,嘖。”
顧清弦自然不可能再落劍。
他的腦子中轉過了許多念頭。
譬如這陣竟然為這位才入門半載多的小師妹所用,她分明無人引導,如今看去,卻好似快要金丹,真是天縱奇才。又譬如,劍修的劍不打打殺殺,難道是用來看的擺設嗎
又以及,其實他早就認出了寧暮煙便是那日他隨手救下的少女,雖說沒想過什么報恩一類的事情,畢竟對他來說,不過舉手之勞。
但如此恩將仇報卻也是他未曾想到的一件事。
如此雜亂遐想,最終卻都變成了他猛地吐出來的一口血。
一口劍氣提到一半,不上不下,再硬生生將分明劍式飽滿的一劍憋回去,顧清弦眼前一黑,身形踉蹌,最后的意識里,是向他慌慌張張奔來的少女。
“欸,你是碰瓷嗎別暈啊”
顧清弦的傷養了挺久。
其實也不能都怪寧暮煙,他此行本就消耗巨大,力竭歸來,又遭遇了這么一下,這才一下子昏了過去。
但寧暮煙又不知道這一茬。
她顯然是真的愧疚無比,萬萬沒想到自己不過一時覺得有趣,竟然讓大師兄躺尸了這么久,不由得心虛極
了。
于是顧清弦便能在意識稍微清醒的時候,發覺她在窗邊探頭探腦,再給他的窗前偷偷放了一個小花瓶,每日換著不同的花插在里面。
還悄悄給他的桌角放了不同模樣的小瓷瓶,顯然都是她從不同地方搜羅來的療傷丹丸。
他甚至還在床頭床位和床下面看到和摸到了一些符。
對于符之一道,他研究不是很深,卻也能猜到或許是一些加速傷愈的符。
如果不是他之前在與小樓中師弟妹們傳訊符往來的時候,知曉了許多關于新來的小師妹如何對小樓進行毀滅性打擊的事情的話,他或許會比此刻更感動一些。
顧清弦其實早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