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沒有轉性不知道,但想保住頭頂那頂烏紗帽,吃進去的總得吐出來。”
元姒吟勾唇,隨后對面前的元今鄭重其事地一抱拳“三日,只需給女兒三日,父親定能如愿。”
他沒說話,臉色有些僵硬,背著手出去了。
元今一走,司方明這才驚奇地湊到她身旁“可以啊,悶聲干大事,還有什么事瞞著我們”
“你怎么不先把瞞著我的事交代了”
元姒吟報以微笑。
“我能有什么事瞞著”
“比如說你跟父親往來的那些書信,內容怎么我一點都不知情呢”
她微微提起尾音,上揚的眼角一挑,瞧著很是不懷好意。
面對這個于他而言不占上風的拷問,司方明識趣地閉口不提。
“那你說的三日究竟是什么意思,又打算怎么做”
元姒吟轉身,笑得很是神秘“你猜。”
少女眼中帶著幾分狡黠,顯然是故意在吊人胃口。
司方明摸摸鼻子,知道她是存心報復,索性也就不上趕著問。
總歸三日后會知道的,反正她打定主意的事,將軍也攔不住。
不出所料,晚上的時候帳中已經沒有了那道紅色的倩影,只多了一個老父親的影子,焦急地在燭火下負手踱來踱去。
“不行,白日就不該答應她”
元今把自己兜得頭都暈了,終于還是坐下來一拍桌,對白天的一時沖動懊悔不已。
相比之下,司方明就顯得淡定多了。
他靜靜啜口茶,還動手又倒了一碗往元今面前一推“父親寬心,她這一往外跑,還不知道是誰倒霉吃虧呢。
自小到大,她可從舍不得讓自己吃半點委屈的。”
雖然這話有道理,但元今還是惦記著,“她是不見得受委屈,只恐有沐王那樣的。”
不懷好意圖謀不軌虎視眈眈
不怕女兒出去吃虧,就怕吃了虧還不知道,巴巴的都快被人騙走了
元姒吟父親緊緊鎖眉,時不時還嘆口氣,看得出來很是為此事發愁。
元姒吟沉默了一下,放下手中的烤魚。
“魚和熊掌不可兼得,眼下放任塞北瘟疫彌漫誠然會降其國力,可就像父親說的,兩國交烽最苦百姓。
若有一計能救百姓卻強塞北,父親會如何選”
元今沉吟一聲,“能救百姓,強塞北又何妨”
元姒吟倏然笑了。
這便是她的父親,赫赫有名的元家大將軍。
原書中父親戰死疆場,拼著最后一口氣也要守住北境臨州城門,卻被敵軍割頭顱掛在臨州城墻三天三夜,無人敢為其收全身之尸。
那時元家已經覆滅,父親是抱著必死之心上的戰場。
可這次的元姒吟不是原先的元姒吟了。
她要改的,也絕不止自己的命。
“算算時間,也該差不多了。”
元姒吟起身抹抹嘴邊沾上的油,精致的眉眼彎彎,笑容燦爛得像只老謀深算的小狐貍。
“什么差不多了”
司方明跟著起身,聽了她的話只覺得一頭霧水。
“報將軍,司小將軍,押送的軍餉同糧草到了”
守帳的兵卒掀開簾子一路小跑進來,神色很是激動“這次押送的車馬比上次足足多出十幾輛”
元今訝然之下脫口而出“那群狗官改性了”
司方明低頭咳嗽兩聲,示意元姒吟還在。
一個久經沙場的大男人漲著臉憋了半天,努力想把話圓回來“那群夠吝嗇的州官改性子了”
元姒吟忍不住發笑,貼心地開口“父親,你什么樣,我這個做女兒的還不知道嗎,自家人就不用裝了。”
兵卒聞言笑得肩膀一聳一聳的,被元今瞪了一眼后又立刻老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