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只剩下不到二十年的壽命了。”
青衫男子緩緩說道,眼中有著看破錦繡紅塵的超脫,語氣清淡的就像在說起別人的故事。
紫姨一直小心翼翼扶著河圖肩膀的手猛地一顫。
河圖灑脫笑道:“師傅當年就告訴過我,觀相望氣一脈的傳人,終其一生都是在看別人氣運,卻不得知曉自己命運到底如何。承蒙當年程家老祖的知遇之恩,我能結識阿紫這樣的姑娘,這就足夠了,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沉默良久的紫姨霍然起身,雙眸中淚水打轉,決絕道:“二十年又怎樣?二十年就又想從離開我?”
紫姨指著河圖的鼻子斬釘截鐵哭罵道:“老娘不僅要養你,老娘還要把你養成元嬰境!待你有了五百年陽壽,我倒要看看你還能找什么理由離開我!”
料事如神的河圖從未有過的手足無措,漲紅了蒼白的臉龐支支吾吾道:“可是那我豈不是成了小白臉了,我好歹當年也是名震瑤城的…”
不等他說完,他冰涼的唇被一抹炙熱的嫣紅封堵,一卷蓮舌生澀的撬開他的唇齒彼此糾纏,常曦默默轉過頭去。
良久兩人唇分,大膽表露心意的紫姨臉上紅暈未消,卻是把腳一跺道:“河圖,這總不會也在你的預料之中吧?”
初嘗滋味的青衫男子苦笑連連,只得將手擺個不停,他不禁感嘆世事運轉皆有規律,唯有女子心思難尋。
見到了服藥時分,紫姨起身去煎藥,常曦也一并起身將月虹掛在腰間問道:“早冬來得突然,事不宜遲,我這便出發去埋骨川吧。”
河圖抬首問道:“可對埋骨川有所了解?”
常曦點了點頭頭道:“這幾日除了鞏固境界修為外,其余時間都在程府書庫中查詢有關埋骨川的資料和典籍,或多或少也了解清楚了,事在人為,典籍的記載多數情況下也只得用作參考罷了。”
河圖不語,屈指叩眉心,駁雜卦象浮現于泥丸宮,河圖勉強看清,只道了句福禍相依。
卦象中禍在前福在后,雖不是大吉之象但也不是必死之局。也幸好卦象駁雜不堪難以分辨,若是真看清了,恐怕這二十年陽壽又要打個折扣。
雄渾悠長的鷹唳入耳,化作一線金光的阿鷹在空中盤旋,常曦挎劍走入庭院,海棠花樹下,黑狐裘拔湛藍出鞘。
“那一日晚輩有幸見識先生的登龍劍,經得先生點撥,近些時日自己也琢磨出一式劍訣,還請先生一看。”
著一襲黑狐裘的青年手中劍上霎時間里金藍兩色涌動如潮,黑發與裘袍無風自動,庭院中銀雪與花瓣交織飛舞,天地間靈氣匯聚倒卷向下,猶如巨龍汲水。
“一劍登天龍!”
常曦拔地沖天而起,攜一往無前的凌厲劍勢踏在巨龍之首,巨龍引首高亢,黑狐裘高歌御風扶搖直上。
紫姨愣神著將溫熱藥湯端在河圖嘴邊,驚異道:“那腳踏天龍首的是常公子?”
河圖接過藥湯一口飲盡,嘴角有笑。
“后生可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