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對比讓她心疼得無以復加。感受到這一點的時候,虞謠就覺得自己完蛋了。
網上有句話說得好,女人一旦開始心疼一個男人,她就完蛋了。
席初輕輕一栗,心底生出幾許古怪的情緒。
他沒想到,在那么多事情之后她竟還能跟他說出“心疼”這兩個字。
她是當他會信,還是覺得他會輕而易舉地被打動
他于是笑了笑,應了聲“好”,理智間暗自譏諷她的戲不免太假,心下卻禁不住地反復回思起了她方才的四個字,一遍又一遍的,仿佛著了魔。
待得她在身邊睡去,他側首看著她的睡容,方知他原來真的會輕而易舉地被打動。
他分得清虛實,可他對這一切已祈盼太久。從那一劍刺向元君開始,他所期待的就只有她能念及舊情。
可是希望一次次地破滅,破滅了那么多次。他等不來她的信任,也等不來她的憐憫,數年的舊情都被她拋在腦后,她出現在他面前的時候,給他的已只有痛苦。
三年下來,他已受過不少重刑,可最狠的刑罰也不如她在他面前笑看他苦熬更讓他覺得刺心。
而現在她說,她很心疼。
席初只覺心底的一縷情緒被激出來,惹得他心跳加速,引來一股沖動,一種決絕。
他忽而明白了究竟什么叫飲鴆止渴。
鴆毒乃劇毒,飲之必死。但渴得厲害了,便顧不上那么多。
他滯了滯,心底倏然一片清明。
他已活成了這個樣子,又何懼飲鴆止渴
他這般想著,輕屏呼吸,一寸寸向她靠近。離得夠近的時候,他嗅到了她身上的清淺花香,卷翹的羽睫也變得清楚。他恍然想起在很小的時候,他覺得她睫毛好看,在她午睡的時候總會忍不住伸手去碰。
有一次她被他擾醒,立刻就不肯吃虧地要碰回來。
往事再擾心田,席初悵然一笑,俯首吻下去,薄唇觸及她的額角。
夢境在虞謠面前驀然展開。
她罕見地直接成為了曾經的那個“她”,躺在鳳鳴殿床上,濃烈的哀傷涌在心頭,讓她心如刀割。
席初吻在她額角上,沉默了半晌,出言輕勸“先帝病重已久,駕鶴西去反是解脫。你別太難過,身子吃不消的。”
她輕輕地“嗯”了聲,眼眶酸澀地望向他,手求助般地抓住他的衣襟“父君早已病故,現下母皇也沒了。阿初哥哥你你會一直陪我吧”
那時的她,怕極了。
他溫潤一笑,伸臂將她摟緊在懷中“我會的。你別怕,不論出什么事,我都陪著你。”
可后來,是她不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