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諾。”素冠會意,向她一揖就去照辦。不過多時,她就見素冠取了幾本書來,送入寢殿。又過片刻,卻見素冠退出寢殿,便再度往外去。
“素冠”她喚住他,問,“貴君怎么說”
素冠睇了眼寢殿的方向,壓音回道“貴君掃了一眼,沒說別的,只說讓奴將他手頭所讀的話本的下冊取來。”
言下之意,她讓他送進去的書席初并沒打算看。
可見信任度還是不高啊
虞謠心下喟嘆,擺手任由他去。
往后數日,宮中無比平靜,一方面是因虞謠冷落后宮,另一方面是因衛珂被禁了足。后宮眾人一時間都無事可做,只得各自在自己宮里找些事情打發時間,誰也不敢造次。
時間不知不覺地就到了三月末。三月廿八,先帝忌日。
今年恰逢先帝駕崩五年,祭禮籌備得分外隆重,虞謠也有一整日的儀程要忙。春日里天亮得已不太晚了,她起床時外面卻還是全黑的。
是以虞謠困得腦子里一團漿糊,任由宮人們擺弄著她穿盥洗梳妝換冕服。待得走出鳳鳴殿時,天色也就剛蒙蒙亮了一層,虞謠在百官面前不茍言笑,一坐進馬車就忍不住打了個大哈欠。
馬車便在她的哈欠中緩緩駛起,前往太廟。這段路說來并不太遠,若依二十一世紀的交通方式算,大概二十分鐘地鐵也就到了,眼下乘馬車卻需足足一個時辰。
虞謠坐在馬車中,困得頭暈目眩。
御駕離宮后又過約莫三刻,天色才大亮了。席初在啟延宮里用過早膳,便又徑自讀起了書,臨近晌午時有宮人入了殿,一揖“貴君,白小侍請您前去一敘。”
席初一滯,目光抬起“白小侍”
怎的會想見他
“是。”那宮侍低著頭,“小侍有些話說只能同您講,聽聞和貴君今日要為先帝抄經整日,才敢讓奴來請您。”
這話說得含糊不清,席初凝神細想,自是想到了那日的險事。
當日之事如今尚未查出結果,白小侍見虞謠時咬定是他所為,看起來驚懼不已。
如今突然提出要見他,莫不是事情別有隱情又專門趁著衛珂有事時才說,是與衛珂有關
席初心下有了幾分猜測,就站起身,向外走去“阿晉。”
那宮侍忙又道“貴君事關重大,我們小侍心里也不安生,貴君別帶旁人同往了。”
“好。”席初頷首,獨自出門。那宮侍在前面引路,不多時就到了含思宮前,他在白小侍的院門外停了腳,向內一引“貴君請。”
席初步入院中,抬眸四顧,院中并無宮人,四下里分外安靜。
他舉步步入堂屋,堂屋里也不見人影。想到白小侍近來都在臥床靜養,席初就向右一拐,走進臥房。
繞過門前影壁,血腥氣驟然撞來。席初驀地抬眼,觸目驚心的畫面闖進眼中
四下里都是血跡,白小侍仰面躺在床上,一把短刀插在胸口,人已沒了氣息,唯雙目依舊圓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