瞿新姜扯起嘴角,“我在國外太久了,中間沒怎么和她聯系,那天去了現場才重新互換了號碼。”
“那也挺好。”柳園崎笑得溫柔,“你很有天賦,雖然我快要退圈了,但也可以收你當關門弟子。”
以柳園崎在圈里的地位,這絕對是瞿新姜高攀了,瞿新姜對自己有足夠清晰的認識,微微搖頭,“我可能達不到老師的期望。”
她一頓,詫異地問“老師要退圈”
劉姨端來了溫水,又安靜地退開。
柳園崎喝了一口水,“是啊,想去做一些別的事情,比如四處走走,過一點平淡的日子,現在圈子里有很多的新人,他們有實力,模樣好看,并且身帶流量,這不是我們老一輩能比得過的。”
她轉了一下杯子,似在注視杯中晃悠的水,“或許可以更專注傳承。”
瞿新姜并不是很能接上話,她向來不會奉承,只覺得厲害。
柳園崎開玩笑說“也許泊冬能給你找到更優秀的老師,是我冒昧了。”
“不會。”瞿新姜連忙反駁。
柳園崎忍不住笑了一聲,很直白地說“你慌張的樣子很可愛,也很漂亮,應該有不少人喜歡捉弄你。”
瞿新姜連忙抬起手,手背輕輕蹭上眼梢,她知道她急了容易紅眼。
“你考慮吧,我的邀請隨時有效。”柳園崎說。
在柳園崎走后,瞿新姜一口氣喝完了杯里的水,不知道要不要將這件事告訴傅泊冬。
可傅泊冬現在很忙,也很難過,瞿新姜不是那么想去打擾她。
在準備期快要結束的時候,瞿新姜忽然接到了傅泊冬的電話。
電話響起的那一瞬,瞿新姜心跳如雷,又很虔誠地祈盼,是傅文詠的病情有了好轉。
可在接通的那一瞬,傅泊冬沒有立即開口,她保持著沉默,讓安靜變成死寂。
瞿新姜的心咚隆一聲跌至谷底,慌張得不知該如何開口,唇一開一合,始終發不出丁點聲音。
然后她聽見傅泊冬說“你傅叔叔走了。”
好像一個晴天霹靂砸上了瞿新姜的天靈蓋,那一瞬,她頭暈目眩,差點忘記自己身在何處。
這幾年,她身邊不斷的有人離開,她好像誰也留不住。
先是覃小琉,然后姥姥姥爺相繼去世,最后是和她沒什么父女情誼的瞿漛。
瞿新姜很暈,暈到胃里翻騰,在沙發上像是自救一樣,很緩慢地把自己蜷了起來。
“你來嗎。”傅泊冬問。
只是一個問句,不帶任何的請求,傅泊冬疲憊到把姿態放得很低。
瞿新姜動了動干燥的唇,一瞬間又像是被一支箭射到了脊背。她挺直了腰桿,很快站起身,慌忙往樓上走,氣喘吁吁地說“我要去的,我、我要去哪里”她慌到語無倫次。
“我們在老宅。”傅泊冬說。
瞿新姜回房拿了大衣,隨手取了個發圈把頭發扎了起來,露出來的一張臉蒼白到近乎沒有血色。
下樓后,她看見劉姨正心事重重地站著。
劉姨仰頭看她,“瞿小姐,我和您一起去幸安。”
瞿新姜先是一愣,然后才想到,劉姨大概也得了消息,否則又怎會連一絲笑都擠不出來。
本來是打算去車站坐車的,可很快,傅泊冬的司機過來了,黃頑降下車窗說“是小姐讓我過來的。”
劉姨連忙給瞿新姜打開了車門,等瞿新姜上了車,她才跟著坐了上去。